宣皇后素来端庄寡言,可是遇到程少商之后,明显是话多了些,又对其耐心教导,并且在自己的宫室侧殿辟出一间居室给她。短短一日之内,宣皇后事无巨细地准备充分,每样东西都已置办妥善,格外考虑程少商的喜好,所以这倒是让程少商受宠若惊。
毕竟之前在大殿之上,程少商当众状告王妗,理应是给宣皇后增添麻烦,然而宣皇后非但没有计较,反倒是处处照顾自己,觉得是因凌不疑才会爱屋及乌。宣皇后表示不尽全然,更多源于程少商从小与父母分离,居然还能保持善良纯净的心灵,而她也经历过寄人篱下、察言观色的日子,自然能够理解甚至偏爱怜惜对方。
程少商听到这番话,内心颇为感动,之后再从长秋宫出来,忍不住向凌不疑夸赞宣皇后,感慨自己终于体会到被人偏爱的滋味。凌不疑猜到程少商今日告御状,表面是为摆脱王妗的纠缠,实则是要摸透帝后心思,是否会真心善待自己。
但是在凌不疑看来,程少商如此冒险不值当,以后若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问他。程少商知道凌不疑从小在长秋宫长大,非常好奇未来夫君究竟会是怎样的人,凌不疑带着程少商来到城楼处,看着远处万家灯火。
年幼时期的凌不疑经常来此驻足,希望在这璀璨灯火之中,能有一盏萤萤之光属于自己,程少商觉得非常简单,可对于凌不疑却是极其奢望。长大之后,凌不疑从军历练,为能守护内心所憧憬的万家灯火,而如今终于寻到最亮的那盏灯,便是眼前的程少商。
此时士兵巡逻经过,凌不疑当众亲吻程少商,吓得他们落荒而逃。程少商被凌不疑吻得面红耳赤,回到家都是念念不忘,私下里询问程颂是否与人亲吻过,程颂立马想到了万萋萋,如此两兄妹各怀心思,约定不许告诉萧元漪。
当天夜里,程少商辗转难眠,不断回想着凌不疑的甜言蜜语。等到次日清早,程少商被莲房从被窝里拽起,睡眼朦胧地梳洗打扮,并且在凌不疑的护送下入了宫。反观梁氏兄弟跟在马车后面哈欠连天,只要想到这种日子将会是无休止,内心就觉得备受煎熬。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程少商每天要去长秋宫学习,先是基本学识文化,其次是淑女教育和礼法普及,最后才是才是种种新妇艺能。程少商本就不擅长这些,经常在课堂上昏昏欲睡,幸好宣皇后始终温柔相待,表示每个人都有长处。
在宣皇后的鼓励下,程少商开始认真学习,同时将自己擅长的机关展示出来,与她的关系也越发融洽。程少商得知宣皇后腰背不适,便以土法子给她开背,翟媪和骆济通循声而来,没想到宣皇后果然觉得腰背舒服许多。
正当大家说笑打趣之时,文修君带着王姈不请自来,人还未至长秋宫,尖利声音早已入耳。文修君一见面便对程少商各种嘲讽,目中流露出不屑之意,程少商刚要准备反击之时,宣皇后开口让她领着王姈去偏殿,其他人也都陆续出了门。
王姈在宫室里四处打量,难掩鄙夷地道其清冷简陋,紧接又自夸当初住在宫内,都是上好的吃穿用度。程少商毫不客气地出言打断,表示她是愚蠢至极,每次说话都能让人抓到把柄,说完便炫耀凌不疑对自己的种种关怀,气得王姈无言以对。
文修君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要求宣皇后想办法给小乾安王争取铸币权,但是宣皇后不愿插手朝政,委婉推辞此事。也正因如此,文修君恼羞成怒,大骂宣皇后忘恩负义,顺手推翻了烛台,程少商为护宣皇后而受伤,义正辞严地回怼文修君。
偏巧文帝和凌不疑就在门外,听到文修君大放厥词,扬言若非老乾安王,恐怕当今坐拥皇位之人并非是文帝。最终文帝出面呵斥了文修君,尽管是宣皇后想要大事化小,可是文帝还在发声质问,文修君自知理亏,还未等回应时,凌不疑给出了两个选择,要么是跟着自己离宫,要么是留下来继续听训。
在出宫途中,文修君非但没有感谢凌不疑,反而含沙射影嘲讽他是帝后的爪牙,如果当年老乾安王没有执意营救霍将军,又怎会误入瘴气林去世,乾安文氏从此一落千丈。凌不疑知晓的真相与文修君所言有出入,便警告文修君好自为之,莫要偏信越侯。
本来文修君就是聪明人,听到凌不疑如此说来,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到了宫门口,三公主从远处而来,毫不忌讳地嘲讽她们又来乞讨。眼看着文修君携女儿离去,凌不疑命令梁氏兄弟继续调查。
近来数十日,不论晴雨寒暖,抑或繁忙劳苦,凌不疑都是夤夜出府去接程少商,之后又擎灯护送其回府,二人关系越发亲密。然而今日之事,凌不疑与程少商意见相反,毕竟宣皇后作为一宫之主,必然有能力自保,反观程少商若有不慎会伤及自身。
程少商觉得宣皇后处处照顾自己,理应该护着对方,自身强大之人不代表就要遭受无视,若非是她亲眼所见,又怎能相信文修君居然出言不敬,当众羞辱一宫之主。凌不疑反问程少商如此强大,为何不需要自己的保护,程少商刚要回应,马车已然到了程府门口。
正当二人分别之际,凌不疑忽然叫住程少商,表示自己曾经见过昆仑云海,漂浮在天际与山巅之间,至真至纯,沁透人心,亦如程少商在骅县时望向自己的眼神。所以凌不疑喜欢程少商无拘无束的样子,也喜欢她不畏惧权势和艰难,而自己不会轻易交付真心,一旦交付便不会回头,倘若程少商不能以同样真心相待,之后宁愿将此心收回。
与此同时,三公主称赞舅父越侯贡献佳计,轻易引诱文修君沦为棋子利用。如今越侯买通了经手人,可以低价购置伪币,届时三公主就能在封地使用,就算圣上查到此事,谋反之罪也会落在文修君姐弟头上。田掌柜过来推荐佳酿,听到三公主还在喋喋不休,只因凌不疑没有看上自己,便想着要寻机会报复程少商。
次日一大早,程少商没有看到凌不疑,难掩失落神色,唯有独自前往长秋宫,怎知竟遇到之前处处不对付的三公主。正因三公主仗着自己是最受宠的越妃所生,以至于养成嚣张跋扈且放浪形骸,从来不曾将长秋宫放在眼里,更是屡屡刁难欺辱程少商,命人将其掌嘴。
幸好太子妃及时出现,带着程少商回到东宫,表示宣皇后和凌不疑定会为她讨回公道。但是程少商不想让凌不疑知晓,通过太子妃才了解到凌不疑的经历,原来他年幼时也经常遭到皇子欺辱,甚至险些坠河丧命,唯有太子与之交好。
反观太子听闻王姈的事情,劝说凌不疑切莫针对王淳将军,二人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不要因为女娘之间的争执,继而产生嫌隙。凌不疑对事不对人,觉得王淳能力不足,德不配位,太子不可任人唯亲,奈何太子根本听不进去。
随着大臣回京述职,太子妃处处准备妥当,命人亲自送礼过府,程少商感慨太子妃的不易,表示自己以后也要生活在宫里,体会着凌不疑所经历的事情,为他分担一二。正巧凌不疑和太子从门外进来,上前牵起程少商时,发现她手腕淤青,便不动声色地出了门。
到了无人之处,凌不疑询问程少商的伤势来源,程少商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故意跟他闹脾气,但是在凌不疑的甜言蜜语下,很快又展开笑颜,重归于好。凌不疑再次提醒程少商不要牵涉宫内事务,程少商不想置身事外,到最后凌不疑没有再坚持,愿意护着她去做想做的事情。
越妃留意到三公主近来手头拮据,突然给自己送来金钗,便察觉到异样,警告三公主莫要为了俗物有损于越氏颜面。三公主忍不住抱怨长秋宫克勤克俭,越妃将她训斥一番,直言帝后此举是为给天下做榜样,当真后悔之前将她交给舅母抚养,不仅没有脑子,反而还带着商人的俗气,完全比不上二公主。
由于今日是霍将军的忌辰,三公主在越妃的提醒下,不得不换上素色衣服参宴,大殿席位一律按照身份年龄排布,为首者是太子夫妇以及其他皇子,包括凌不疑和程少商都在其中,只有第二排才是诸位公主和驸马。
五皇子的眼神在程少商身上来回飘移,言笑格外轻浮,程少商驾轻就熟地回怼,令他嘴角笑意僵住,脸色也极其难看。二公主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主动向程少商示好,至于其他人都各怀心思,因为文帝情绪低落,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过不多时,宦者高声传报,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只见汝阳王妃不请自来,直接略过坐在程少商对面,当众斥责她将裕昌郡主逼到宫观清修。凌不疑警告汝阳王妃慎言,自己与程少商的婚事乃是圣上钦定,并且经过双亲同意。
然而汝阳王妃一口咬定程少商没有上门拜见淳于氏,凌不疑反驳自己母亲还在人世,淳于氏根本不够资格。正当二人剑拔弩张之际,越妃突然出现,先向帝后缓缓行礼,直接往上首席位走去,表面看似是亲热寒暄,可是语调极其冷淡,以至于宫室内气氛降至冰点。
汝阳王妃不情愿地移到旁边端坐,越妃借着教训三公主和其他人为由,含沙射影指责汝阳王妃没有教导好裕昌郡主,甚至当场道出她当年不肯帮助文帝姐弟,最后还是霍将军出钱又出力。
可惜好人不得善终,霍家一族战死沙场,反观汝阳王妃挟恩图报,越妃说完又看向凌不疑,语气坚定地表示她和文帝都希望凌不疑早日成亲,为霍氏一族延续血脉香火,只要是凌不疑所喜欢的女子,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在越妃步步紧逼地质问下,汝阳王妃无言以对,本还想以抨击程少商身世来彰显自家孙女的痴情,怎知文帝竟突然表示凌不疑若是想要迎娶任何人,谁都不可逼迫阻拦,否则生不得死不能。
汝阳王妃被文帝威势所震,不由得收敛了气势,也只得道来自己是为凌不疑考虑而已。越妃屏退众皇子,继而直截了当地警告汝阳王妃,就算是自己与霍君华恩怨颇深,也绝不会偏袒淳于氏,因为凌不疑是霍家最后的血脉,任何人都欺负不得。
程少商听到这番话,悄悄去看凌不疑,却见他面色丝毫不变,依旧沉静深晦。反观汝阳王妃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皇后见状连忙打圆场,邀请越妃等人一同前去祭拜霍氏全族,越妃爽快应允。
奉贤殿内,程少商奉命准备贡品布置,看着画像上的霍将军与凌不疑极其相似,不由看愣了神。太子妃来送祭品时,正与程少商交谈时,三公主又趾高气昂地出现,先是嘲讽程少商不懂规矩难以操持祭祀,紧接侮辱太子妃娘家清贫不得太子喜欢。
程少商听不下去,故意将贡果洒向地面,导致三公主狼狈摔跤。待三公主愤怒离去后,程少商实在不明白对方为何一身市侩习气,随后才知她是从小跟着商贾出身的舅舅身边长大,所以才会极尽奢侈,为人记仇且睚眦必报。太子妃叮嘱程少商尽量不要与三公主产生争执,程少商不以为然。
随着话音刚落,文帝带领皇后、越妃以及众子女现身,等到凌不疑独自给霍将军磕完头之后,便让所有人给霍氏全族上香,不由触景生情,责令皇室子女都应记得今日江山乃是霍将军以命争取。
轮到三公主上香时,故意将香烛粉末吹向程少商,得意洋洋地自以为大仇得报,没想到程少商悄无声息地将她衣服配饰缠绕烛台。眼看着三公主起身拽倒烛台,引得大火烧身,越妃命令侍女将其褪去外衫,怎知三公主宁死不从。
至此越妃明白三公主为何反应激烈,且在她的一再坚持下,大家发现三公主里面穿着奢靡艳丽。文帝为此怒不可遏,大骂三公主对霍将军不敬,身为公主没有感恩之心,反而还如此骄奢淫逸。
五公主自然是喜闻乐见,甚至还要在旁落井下石,直言三公主浑身绫罗绸缎,恐怕敛财来路不正。尽管三公主狡辩是自己与人合开酒楼所得,可是三皇子居然站出来举报她在蜀地流通假币,如实告知已经查明假币源自寿春。
也正因证据确凿,三公主急着撇清关系,一口咬定是小乾安王所为,并且与皇后宣氏有关。皇后没有立马反驳,越妃对三公主失望至极,继而转身离去,文帝命人杖责三公主,同时让凌不疑负责调查铸造伪币案的真相。
三公主伤得皮开肉绽,越妃依旧是优哉游哉地谱曲,小越候实在是看不下去,认为文帝处事不公,分明是偏袒皇后宣氏一族,许给对方后宫主位。然而越氏神情严肃,表示当年若非宣氏为文帝谋天下,倾尽全部身家,就连曾经追随文帝的霍将军,最后也落得家破人亡,唯独越氏好歹还有兄妹二人,何况自己在后宫地位不亚于皇后,所以警告小越候不许再提及往事。
凌不疑独自来到杏花别院,询问起霍君华与越氏的恩怨,霍君华恍然记起孤城发生的事情,联想到霍将军惨死的情景。梁氏兄弟守在院子里,听闻程少商今日之举,不由感到敬佩,欣慰少主不再是孤身一人。
可正是凌不疑及早将伪币案告知三皇子,才会有三皇子大义灭亲的举动,可惜圣上依旧打算息事宁人,只当此事是妇人贪财误事,也就不再深究。如今文修君欲以剿匪之功立威,暗地里传信给儿子王隆,幸好梁氏兄弟皆已截获,凌不疑决定将计就计,派人给匪徒送去消息。
果然没过多久,太子收到消息得知王隆被俘,急忙找凌不疑商量对策,想要将这件事情遮掩过去。但是私自出兵属于欺君大罪,凌不疑觉得王隆能力有限,实在是不堪委以重任,劝说他身为一国储君,需得杀伐决断明辨是非。
文帝决定要将长秋宫寿宴交给程少商操办,太子突然前来求见,皇后和程少商暂时回避,紧接听到殿内传出文帝的叱骂声。程少商看出皇后忧心忡忡,表示太子宅心仁厚,未来定会是一代仁君,皇后觉得完全相反。
当天夜里,程少商坐在长廊发呆,自认为处处比不上程姎,在萧元漪心里的印象,反而显得顽劣不堪。萧元漪面露迟疑,看着程少商离去背影,忽然又倍感失落,程始过来安慰妻子,可惜起不到任何作用。
如今朝堂百官听闻太子遭文帝训斥,三皇子风头越盛,也便逐渐萌生攀附之心,故而拜高踩低,刻意迎合越氏。尽管这些墙头草令小越候为之鄙夷,可现在正需要他们出谋造势,私下里同幕僚商议如何废除东宫太子。
五公主带着数名面首来到酒楼,小越候警告身为公主应当谨言慎行,如此公然与面首出双入对,必然会对太子和皇后造成不好影响。五公主不以为然,表示这天下属于文氏,能与文氏并肩者便是母族宣氏,她的身份地位还轮不到越氏来指手画脚。眼看着五公主等人离去,小越候暗示田掌柜将今夜之事变成故事宣扬出去,坐实五公主伤风败俗。
此事不胫而走,掀起了轩然大波,正当程少商向太子妃请教寿宴之事,五公主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当场叱骂程少商,紧接又斥责太子地位不保,日后天下怎会还有他们长秋宫众儿女的立足之地。
可是太子为保家国安宁,亲人安危,宁愿退位不当太子,怎知这番话彻底惹怒五公主,大言不惭地表示自己倘若男儿身,恐怕太子根本没有现在的地位。不仅如此,五公主迁怒太子妃,如是道来太子心里另有其人,不过抱着同情才会迎娶太子妃。
太子闻言大怒,立马对五公主下了逐客令,没想到五公主直接去向皇后告状。正因五公主与太子争吵不休,气得皇后卧床不起,整日滴水不进,直到程少商出现才让她心情稍微平复。看着皇后与程少商言笑晏晏,骆济通心里不是滋味,侍女为其抱打不平,为何程少商能够觅得如意郎君,骆济通还要嫁去偏远的西北。
虽然程少商是为能让皇后开胃,才会端来亲手栽种的胡瓜,但是她也想过以胡瓜作为寿宴头盘。皇后觉得胡瓜太过奢侈,程少商表示自己掌握了种植的方法,过段时间还能让凌不疑帮忙,届时大家都能一同开垦。
程少商的乖巧伶俐深得皇后喜爱,想到自己的儿女如此不争气,难免是惆怅感慨。可即便如此,程少商还认为自己不得父母欢心,太子踌躇在长秋宫门外不敢进去,并且为此事深感自责。
也是顾念及皇后,所以程少商建议太子身为一国储君,以情徇私本就是大错,可若是普通儿女为家人着想总归没错。虽然文帝和皇后不愿看到任人唯亲的太子,但至少会为太子的善良感到骄傲,真情所致何错之有。
太子受到程少商的点拨,瞬间恍然大悟,当晚便带着棋盘去和文帝下棋,继而提及幼时往事,父子情深历历在目。太子知晓文帝每次输棋,并非是实力不够,而是在乎自己的感受,反观自己亦是如此,为了家人落子无悔。
关于奉贤殿的事情,凌不疑没有责怪程少商擅作主张,只是希望她有任何心事都要与自己分享,不可互相隐瞒。程少商主动提及今日的情况,并且询问之前雁回塔是何人要针对太子,凌不疑察觉到异样,面色凝重地提醒程少商谨记不要插手东宫,更不要卷入朝廷内政,因为宫中事务绝非她想象那般简单。
次日朝堂之上,文帝不顾众臣反对,委任太子掌管三军虎符,指挥凌不疑前去剿匪。待朝散过后,太子带着凌不疑前往东宫,并且将虎符交给他来保管,凌不疑没有接过,而是反问太子如何劝说文帝没有治罪王隆,才知他是受到程少商的点拨。
太子显然视作凌不疑与程少商为自己的福星,可是凌不疑单独去见程少商,忍不住埋怨她为何不听自己劝告。程少商实在是难以理解,明明凌不疑和太子关系颇好,年少时又受到皇后的照顾,为何显得这般不近人情。
在凌不疑看来,正是文帝没有继续追究王家,才会引得朝臣不满,继而将怨气发泄在皇后母子身上,恐怕东宫之争会越演越烈。程少商从未思及至深,单纯想要报答皇后的恩情厚望,同时觉得凌不疑才是最有城府之人。
凌不疑并非是不愿将谋划计策告知程少商,而是事情过于错综复杂,程少商觉得委屈,当初自己完全不用参与其中,也正是决定要与程少商在一起,入了局之后还想要脱身,已然来不及。所以今晚的交谈,二人是不欢而散,程少商甩开了凌不疑,独自回到程府,仔细想来凌不疑说过的话,终于意识到这门亲事当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