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洪商

第1集 杨同昌被诬卖假油

民国十二年四月，洪油名动天下，这天是油业行祭祀祖师爷的日子，也是洪江油商的一大盛事，一大早，五府十八帮和十大会馆当家的以及外省油商就齐聚洪江码头，等待祭祀大典。而今年有资格给祖师爷供奉桐油花的是元隆油号的刘云湘和顺昌油号的杨同昌。

此时的杨同昌因是第一次参与供奉，既兴奋又谨慎，他不听伙计劝阻硬要亲自爬上梯子，摘下院里最高最树尖上的桐油花，眼看他就要够到了，却不慎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祭祀现场，干挑爷着急所有物品都已预备齐全，就等刘东家和杨东家的两束桐油花了，罗会长安慰他团防使的许安邦大人还没到，得赶紧安排人准备迎接。殊不知此时的徐安邦正因假油案即将被处决，幸亏洋人马克斯凯及时赶到，劝说地方官大英帝国不要许安邦的命，要的是钱和油，这才救下了许安邦。

杨同昌看到刘云湘开着汽车路过家门口，便让家丁收回滑杆，搭他的车同去祭祀大典，刘云湘笑杨同昌不会开车，杨同昌气他说自己的儿子会开就行了。

二人到达现场，给祖师爷供奉上桐油花后，在罗会长的主持下，刘云湘和杨同昌两位东家携众油商正在举行祭祀盛典，许安邦突然气势汹汹地带兵前来，当众宣读湖南省长手令：洪江油商杨同昌卖给怡和洋行假油，现责令洪江商会彻查此事，立即退还怡和洋行损失，并向大英帝国道歉。徐安邦杨言，此事不说清楚，他将查封十大会馆立即抓人。刘云湘担保杨家商号洪油品质绝无问题，杨同昌情急中脱口而出他所卖不可能是假油，都用清代底油验过。此话一出，杨同昌自知失言，刘云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回到家里，罗会长奇怪当年许安邦使手段使刘云湘丢了夫人性命，杨同昌失去了不到一岁的女儿小杨春，现在十七年后，清代底油竟然又出现了，许安邦气愤当年闹到最后他也没见那桶清代底油。罗会长提醒许安邦，可以利用马克斯凯的假油案寻找清代底油，如果他们能得到清代底油，就能控制大半个中国的洪油市场，一旦马克斯凯到了洪江，打起底油官司，徐安邦就抓人。罗会长分析杨同昌从没出过假油，可能是马克斯凯捣的鬼，想黑掉这桶底油。

闺房里，刘云湘的二女儿刘天娟打趣姐姐刘天婵，什么时候和大江哥一起去欧洲学画，天婵发愁她想去法兰西，但大江却想去德国。这时候二人听到楼下大掌柜的回来了，他告诉了大家祭祀现场的风波，生气杨同昌利令智昏，他的假油是用刘家的底油检验的。

杨同昌在家里叮嘱夫人，以后要有人问起生意上的事，她要一口咬定杨家没卖过假油，虽然洋人硬往他们头上扣屎盆子，但他们手上有清代底油，哪怕和马克斯凯对簿公堂，他也奉陪到底。

刘天娟听了大掌柜的话气得带人来到码头要封杨家的油船，杨同昌的二儿子刘二江听说此事赶到码头阻止，二人正僵持时，刘云湘赶过来让天娟停了手，并告诉她假油之事不能只听信洋人的一面之词，他让二洪转告爸爸：要沉得住气，天塌不下来，等马可斯凯把油拿过来，是非曲直自会见分晓。

回到家里，杨同昌听说这句话后大呼知己者刘云湘也。他跪在亲人牌位前感慨爷爷没白给刘同昌当学徒。夫人埋怨他不该把底油的事说出去，十七年前就因为这事刘家赔了夫人，他们丢了孩子，现在他们实在不该因为这底油又弄得洪江血雨腥风的。

三井洋行的董事长让罗立君想办法把洪江的油桐树移植到日本让它成活，否则自己多年在洪江花的心思白费了，罗立君提醒他，还有清代底油。

刘天娟跑到医院，将大江给姐姐寄的《新青年》和照片交给姐姐，并告诉了她杨天昌家里有清代底油的事。

杨同昌和夫人正在屋里说着话，一群买卖杨家油的油商吵吵嚷嚷地进了院，声称清代底油关系他们身家性命，如果在杨同昌手里，他就现在拿出来让他们看看以验真伪，他们凭良心做油问心无愧，杨同昌指出当初是他们哭喊着要参与这买卖，现在说这话无非是想看那桶底油。他恭恭敬敬地拿出了那桶一直在屋顶架子上的底油，一众人等立即跪地参拜，委托一位长者亲自打开查验，没想到那人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油渣，杨同昌惊得当场昏厥。那位油商则觉得是神明抛弃了洪江，疯癫地跑到大街上大放哭天抢地。

晚上，马克斯凯乘船到洪江，他告诉士兵，自己非常喜欢洪江这座古老的城市和它的建筑，士兵提醒他，杨同昌的房子非常大，他可以趁机拿掉。

此时的刘云湘在家里听说了杨同昌验油的事，分析他说出来清代底油是被逼无奈，之后后悔了，但现在没了清底底油，要鉴定油的真假就是件麻烦事。

白天开箱验底油的商人因情绪激动将油船上的油全部推入洪江，并放火烧了船跳入江中。因火势太大，殃及了马克斯凯乘坐的船。

刘云湘得知油船着火，立即带人赶去救火。另一边的徐安邦则一面下令抓捕杨同昌和涉案油商，一面集合队伍赶往杨家寻找清代底油。

许安邦根本不相信杨同昌丢了底油，杨同昌辩解那是油商供奉了一百多年的神物，他不敢对不起祖师爷，万罪皆在自己，不如徐大人一枪打死他，许安邦大怒，下令把他们分开关押。

在刘云湘的帮助下，江面上的火很快被扑灭，马克斯凯感激刘云湘出手相助，告诉他现在各国都在拼命抢占资源，洪江的洪油原来是想用在军舰上的，此事没个结果，他这个商人就要下地狱了，所以要拉上杨同昌。刘云湘劝他别惹事，刘家和杨家是世交，如果真的杨家油有问题，他会用刘家的顶洪全部替他偿还，马克斯凯被他说服了。这时有人汇报，杨同昌和所有涉案油商全部被徐安邦抓起来了。

第2集 杨同昌为证清白要赌油

许安邦手下到杨家没搜到清代底油，便抢夺银钱，二洪气不过要和他们理论，杨夫人上前阻止，这时许安邦赶到，听手下汇报杨家有密室暗道直通江边，污辱杨同昌娶了当年绍兴班的头牌大美人，是不是用底油抵了她的风流债，杨夫人反唇相讥，称绍兴班卖艺不卖身，比不上他一个大官人时常挖别人墙角，许安邦恼羞成怒下令手下挖地三尺仔细搜，找不到底油，杨同昌就别想回来。

此时的罗会长让积善商行的掌柜跪在院子里，指责他底油丢失是天大的事，他不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这个东家，却跑到衙门去，意欲何为。

许安邦一帮人走后，杨夫人跑到刘云湘家求救。刘云湘说起当年许安邦勾结熊子贵为那桶油抓了老杨，当年他和欧阳广林和水客帮的弟兄们抄家伙和他们大干了一场，但人家早设好了圈套，要不是杨八水族长出手相救，自己早没命了。杨夫人流着泪可怜湘夫人在那场祸事中遭了难，害得天婵天娟从小没了娘，当时大兵闯进来时她躲在密室里抱着底油一动也不敢动，致使小杨春丧了命，如果她还在，也和天娟一样长成大姑娘了。刘云湘叹道那事一出，她和老杨的私情保不住了，杨夫人称二人从不后悔被八水族长赶出了高家祠堂。扒在门边的天娟听到这件事后悄悄对姐姐说没想到杨叔叔和梅姨当年这么浪漫，杨家的男人都是情种。

刘云湘请杨夫人放心，他当年出手救了杨同昌，现在更不会袖手旁观，但底油丢了未必是坏事，因为徐安邦抓他就是为了底油，现在马克斯凯已经和他在交涉了，洋人重的是利益，不会让老杨和油商有闪失的。

等杨夫人赶到徐安邦驻地，杨同昌和涉案油商已经被放了，马克斯凯告诉杨同昌，他们应该谢的是刘云湘，杨同昌请他转达自己的谢意。

次日一早，天娟就告诉姐姐，昨晚马克斯凯给杨叔叔做了担保，全都放出来了，天婵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这时楼下敲锣通知：各位油商到商会开会。

刘云湘没参加会议，罗会长告诉大家：洋人的损失刘云湘已经答应赔偿，不愧是油业的龙头风范，杨同昌表示自己在祖师爷面前发过誓，卖给洋人的绝对是顶洪，不是假的。干挑爷指出近百年来洪江油业行有纠纷，都以清代底油为标准，一滴见真假，现在虽然底油丢了，但洪江城刘云湘的手艺和声望，足以辨别出真假。于是罗会长当即带着众油商到元隆油号找到刘云湘，称他是西南五省油商的翘楚，也是洪江油业的龙头老大，现在十大会馆和五府十八帮恳请他当众验油出面主持公道，但元隆油号的掌柜指出：既是公推，为何没见杨同昌来。

此时的杨同昌躲在家里和刘云湘赌气，称自己偏不去看刘云湘怎么出这风头，夫人劝他说如果不去，他就是卖假油的奸商，刘云湘验油可以主持公道，而且刘家杨家本是同根生，杨同昌这才醒悟，立即起身小跑着要去求他，却和正进门的二洪撞了个满杯，二洪告诉爸爸，刘叔叔已经答应当众验油了。

马克斯凯为表谢意，给刘云湘送了一个大钟表，刘云湘提醒他在中国送钟很忌讳，有事直说，马克斯凯怕明天的验油出差池，刘云湘安慰他说验油是为了查明根源所在，还商道一个信誉，他让马克斯凯把钟再抬回去。刚送走他，又有二位杨家油商从后门偷偷溜进来，还是为了明天验油的事，刘云湘不胜其烦，让家丁立即送他们回去，并叮嘱把大门关好。话音未落，罗立君开车带着藤原闯进了院子，罗立君向刘云湘介绍藤原是他们董事长，也是三井洋行的商务代表，是做洪油生意的，藤原要把新轿车送给刘云湘，并下跪求他收自己为徒，刘云湘明确告诉他此事免谈，因为祖宗有规矩，而且古人说过人过三十不学艺，这时二人突然看到天娟在二楼栏杆上轰赶罗立君，原来他扒窗户偷窥天婵，此时杨同昌来了，刘云湘借机让罗立君赶紧带着他的藤原董事长离开。

刘云湘相信杨家油的品质，他听杨同昌说卖的油都是大江用底油亲自验过的，便答应用刘家油的顶洪做保，杨同昌感激刘云湘第二次救了杨家，发誓会铭记在心。

次日，在罗会长主持下，刘云湘和干挑爷在祖师爷祠堂前当众验油，在公布结果前，干挑爷恳求刘云湘：给杨家留条活路。刘云湘思忖片刻后宣布验油结果：老杨家油是洪油，但没达到顶洪油水平，但也不是大错，只有奋发图强，才无愧杨家油老商号。杨同昌气愤刘云湘出尔反尔，目的就是为了让天下人认为只有刘家油是洪油，要不是爸爸当年炒桐子炒糊了哪有刘家洪油，刘云湘反驳那是自己爷爷让他爸爸炒的。杨同昌生气元隆油号是沾了自己爸爸发明洪油的光，刘云湘爷爷为了感谢爸爸，才把那桶洪油送到自己家了。刘云湘气不过，称杨同昌的油根本不配叫顶洪，杨同昌气得脸色铁青。罗会长打圆场说，他技不如人就少说两句。杨同昌当众表示：他在祖师面前豁出这条命，就问刘云湘敢不敢和自己赌油，刘云湘骂他简直是个疯子。

回到家里，天婵劝爸爸别往心里去，杨叔叔说的都是气话。刘云湘跪在祖宗牌位前，说爷爷的徒孙子要和他的亲孙子赌油了，底油是爷爷留在世上唯一的遗产，杨同昌利令智昏，没有底油便要和自己赌油，商家赌油犯了行业大忌，不如爷爷把他带走算了，免得他赌油输了要遭沉塘的大罪。

此时的杨八水族长听说这件事，担心洪江往后没有安稳之日了。另一边的刘天娟在码头找到杨二江，让他赶紧回去劝劝爸爸，赌油就是赌命。

家里，夫人哭着埋怨杨同昌不该和刘云湘赌油，杨同昌称当初刘家给他们的根本不是底油，而是块千斤的大石头，压得他们到现在都抬不起头，现在底油还丢了，夫人称底油丢了，但两家的情份没有丢。这时二江跑回来，着急地说这回刘叔叔真的生气了，杨同昌看到天娟也跟了进来，故意说自己也生气了，如果刘叔叔不亲自上门道歉，这油他赌定了。

第3集 杨同昌被逼签生死状

许安邦没想到杨同昌竟然敢和刘云湘赌油，罗会长觉得双方赌得两败俱伤他们才好收拾残局，高掌柜告诉二人：按照神农宫祖宗的规矩，赌输方是要沉塘的。

次日一早，八水族长知道这件事后，气愤杨同昌当年就不顾祖宗礼法和苗令梅私通生了三个孩子，现在又这般胡闹，但他毕竟还姓杨，经和族中长者商量后，他决定亲自前去阻止。

另一边的詹姆斯就这件事指示马克斯凯：油商相互制衡才符合他们的利益，所以要让刘云湘和杨同昌都好好地活着。而此时藤原担心的却是双方无论谁输谁赢都会改变目前洪江油的格局，到时不知日本三井洋行能否在乱局中分一杯羹，罗立劝他与其趁火打劫，不如好好找刘云湘谈谈生意，藤原奇怪为何刘云湘没有输的可能，罗立笑他既不相信刘家油，何必低三下四地要拜刘云湘为师，藤原恼羞成怒，撵走了他。

刘天婵无计可施，索性按照大江来信的地址，找到了湖南长沙，她到时正赶上杨大江带领学生们上街游行，二人刚见面，警察便来镇压抓住了大江，大江情急中委托肖老师带天婵赶紧走。

杨同昌批发英国的油虽然已被刘家顶洪油顶上了，但杨家油声誉尽毁，众多油商要求退货，杨同昌正焦头烂额时，罗会长前来挑唆他签下生死状以挽回油号声誉，杨同昌正要下笔的关键时刻，八水族长赶到，他提醒罗会长不要忘记商会的职责是维护商家秩序，而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八水族长训斥杨同昌虽已不是杨氏族人，但毕竟还姓杨，赌油犯了族规，杨同昌立即表态不赌了。

刘天婵写了一封信委托肖老师较交大江，请他尽快回家处理家事。狱中，大江看到天婵一幅幅美丽而充满爱意的图画，明白那是一个少女美丽的梦，自己曾答应要陪她出国留学，但中国现在千疮百孔，需要他们每一个人留在这里战斗，而他的使命就是给苦难的人找出一条新的出路。

许安邦把杨同昌请到警察局，让他看自己从长沙警局调过来的杨大江案卷，威胁他说大江已经沾上了乱党，他本就在长沙警局挂了号，杨同昌该想想儿子为何会在自己和刘云湘赌油的时候被抓，他若不签赌油的生死状，没人在会乎一个奸商儿子的死活，杨同昌别无选择，只好妥协。

八水族长又来到刘云湘油号，央求他别和杨同昌一般见识，刘云湘满口答应，没想到罗会长又追了过来，催促刘云湘在生死状上签字，八水气愤他这是在起哄，刘云湘告诉他：清代底油丢了，他们想赌也赌不成了，除非罗会长能把底油找到。

晚上，杨二江爬到树上，对着天娟的窗户央求她帮帮爸爸。刘云湘万没想到，天娟竟从房间里拿出了那桶清代底油，说这是大江临走时交给她的定情信物，他答应自己学期结束就一起去欧洲留学。刘云湘不满杨大江不好好学习，天天搞学生运动，警告女儿以后离他远点。天娟反驳大江有理想有抱负，立志打倒军阀，这是真正的心怀天下敢做敢当，只有他才配得上自己姐姐。刘云湘认为这是不务正业，他告诫女儿：刘家是本分的生意人，他们读过书应该知道救国之道在于振兴经济，年轻人应该多学点本事才是正道。

高掌柜候在门外监视杨同昌家动静，正好碰上山木带人在电线杆上装灯，他便支走二人爬上电杆，没想到山木使坏合上了电闸，害他被电击得哇哇大叫。

此时的杨同昌急得在家团团转，他自责这辈子最对不起的是夫人苗令梅，她当初是头牌，却洗尽铅华下嫁自己，而他却始终没能给夫人名份，让她进杨家祠堂，杨同昌下跪祈求夫人原谅，苗令梅搀起丈夫，称自己从不后悔，只是可怜他们的闺女至今杳无音讯，杨同昌突然想到现在清代底油丢了，那张生死状也就不能作数了，赌油的事能拖一天是一天，夫人这才破涕为笑。这时二江突然跑进来喊道底油有下落了，杨同昌气得一下子背过气去。

大掌柜建议刘云湘把底油藏起来，刘云湘称清代底油是老祖宗为了激励后代精研手艺的，藏起来他们就成了见利忘义之徒，但亮出来杨同昌就活不成了。

高掌柜一溜小跑着给许安邦和罗会长汇报清代底油找到了，许安邦让他立即下令明天赌油开始。他和罗会长盘算着明天赌油杨同昌必死无疑，这样刘家油号就能一枝独秀了。

杨同昌来到一口大缸前告诉儿子，祖师爷曾有话：沉塘者超过一柱香不死的免除一切罪责，所以他现在就要练习憋气，争取在十分钟内不被淹死。可他越练憋气时间越短，二江心疼地声称要代替父亲浸竹笼。

夜半后，天婵告诉了爸爸大江被抓的事，刘云湘这才明白为何胆小如鼠的杨同昌敢赌油。

这一夜注定不安宁，藤原也在院里掐表让山木摁着士兵在水缸里反复测试水中存活极限，折腾地他死去活来。雅子不知藤原何意，藤原告诉她：熬过六百秒就可以免除一切罪责，他知道一定有人会为了这六百秒去忍受痛苦争取存活。

深夜里，听着楼下敲锣宣布明日赌油的通知，天婵心烦意乱。

第4集 赌油结果杨家油胜

天婵姐妹半夜看到爸爸坐滑杆去了蒿云山问道。

次日一早，八水族长来到码头准备离开，他自责没能阻止双方开赌，无法向族人交待，干挑爷让族长拿个主意，八水族长让干挑爷秉公评判，因为杨同昌死了可以让他入杨家祠堂，但洪江不能没有刘云湘，否则会像旅顺、大连一样沦为列强的自由港，到那时死的就不只一个杨同昌了。干挑爷实在不忍心，但八水族长叹道木已成舟，谁也救不了他。此时的罗会长已经张罗人请了最好的木匠做了雕花竹笼，送到了芙蓉塘，准备给赌输方沉塘使用。而刘云湘则一面打发大掌柜去找詹姆斯搬救兵，一面央求干挑爷拖延验油时间。

赌油现场，众人料定杨同昌必死无疑，许安邦生怕底油有闪失，派人跟去监督干挑爷搬运。刘云湘故意坐着滑标慢悠悠地走，干挑爷把底油运到后，许安邦等得不耐烦了，刚令人去绑刘云湘，话音未落，他人到了。

刘云湘告诉众人：无论赌油结果如何，他和杨东家都会坦然面对，天婵和天娟央求爸爸不要赌，杨叔叔会没命的，二江气得冲上前阻止，许安邦鸣枪示警，警告众人不要坏了祖宗规矩。干挑爷被迫开始验油，罗会长宣读生死状后，高署地高呼吉时开始，被刘云湘一顿训斥。此时元隆号的大掌柜找到詹姆斯、马克斯凯后，三人正坐车疾驰而来。

干挑爷验油后为拖延时间，公布说两家拿来的油品不分上下，建议让他们回去后在作坊现场炸油，待油品沉淀七日后再验品质，许安邦不同意，命干挑爷必须当场验油公布结果，他见干挑爷放慢了验油速度，下令他要马上公布验油结果，否则让他们这帮油商再没饭吃，众人害怕了，一起行礼给干挑爷施压，罗会长也从旁撺掇，干挑爷无奈下宣布：本场赌油结果为平。众人惊讶之余，詹姆斯和马克斯凯赶到，拿出了查尔斯领事亲笔写的公函，但许安邦根本不理会，夺过信后看都不看便掏枪令人将二人拖走，否则以扰乱治安罪论处。杨同昌趁乱拿出了验油棒，大笑说他们杨家油胜了，许安邦提醒干事挑爷再不公布验油结果，杨同昌要被他逼疯了，刘云湘安慰干挑爷已经尽力了，于是干挑爷宣布：本场赌油杨家胜，杨同昌听到后兴奋过度昏了过去。他醒来已躺在家里，杨家油商纷纷登门恭贺他赌油获胜，此后再无刘家油号。

晚上，芙蓉塘边，詹姆斯气愤地砍了竹笼，惋惜他和刘云湘的生意再也做不成了，马克斯凯和杨同昌的生意则受益匪浅，马克斯凯叹道即使那样，也改变不了刘云湘的困境。

刘云湘在家里交待油号各掌柜的：立即核算外来欠款，尽快还清，有股东要撤股信守当初承诺：来去自由。

八水族长到尼姑庵找到净月师太，告诉她刘云湘把活路留给了杨同昌，却把自己的性命押在了两个洋人身上，连干挑爷都措手不及，但按照祖宗的规矩，他若低头认错这赌局可以作废，但这对刘云湘而言如江水倒流根本不可能。

家里，天婵姐妹俩哭成了泪人儿，罗立跑来告诉她们：按照神农宫的规矩，如果赌输方肯道歉，对方焚了生死状也就不用死了，只是三年之内不能做油，姐妹二人听了相拥而泣。

干挑爷让刘二江到码头强行阻止两个卖杨家油的商人离岸，二人为难他们不做刘家油，不想趟这浑水，干挑爷提醒他们：杨同昌敢背上条人命吗？二人惊讶：杨同昌要悔赌。干挑爷告诉他们：沉塘是祖制，焚赌也是祖制。

此时的杨同昌正在家里盘算着：如果刘云湘随随便便给自己道歉他就悔赌焚烧生死状也太便宜他了，苗令梅劝他说杨家油已经赌赢了，而且低头的是刘云湘，从此行内多了一段将相和的佳话，他们也算名利双收。

刘云湘次日来到油坊，大掌柜已经备好酒菜，并集合了油号里所有伙计，大家流着泪说元隆号近百年的基业这么完了他们不甘心，刘云湘告诉众人：只要他们还在洪江做洪油，就不能把手艺丢了，否则自己饶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