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和宇文邕在太师府中谈话,宇文邕告诉杨坚,当年若不是自己乱出主意,独孤信也不会自杀身亡,所以自己始终无法和伽罗在一起。两人难得地敞开胸襟坦白直言,杨坚愿意交宇文邕这个朋友,肝胆相照。
另一边,伽罗和春诗在宫中已经是焦头烂额,伽罗无法联系杨坚,宇文护又不肯出手相助,无奈之下,伽罗只好找来几个宫女为般若接生。好在般若性子要强,在临盆之际,她将宫女召唤过来,鼓励大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只要顺利生下孩子,以后就会万事无忧。
宫中的夜晚渐渐宁静,只有般若的惨叫声令人心中一紧,伽罗和宫女手忙脚乱,般若拼尽全身力气,伽罗才看见了孩子的脚,其实这就意味着般若是难产,凶险异常。经过一番生死挣扎,般若终于诞下了一名男婴,可她却忽然血崩,脸色惨白,命在旦夕。伽罗焦急地命人敲响景阳钟,同时火速告知宇文护,般若血崩病危!
宇文护此刻正在为了白天的事情头疼,惊闻般若血崩,他再也不敢怠慢,赶紧带着太医来到宫中,宇文护眼中泛起泪花,紧紧地握着般若的手,让太医为她诊治。经过针灸,般若的血崩终于止住了,众人都以为虚惊一场,但太医却私下里向宇文护禀报,由于哥舒一直下毒,皇子最多只能活半个时辰,而般若也会受胎毒影响,命在旦夕!宇文护青筋暴露,一把揪住了太医的衣领,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回般若的性命。但是为时已晚,太医跪倒苦苦哀求,自己早就和哥舒说过事情的严重后果,但哥舒坚称这是宇文护之意,这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宇文护面如死灰,他怎么也没想到,哥舒会如此阳奉阴违,事到如今,只能让般若尽量多活一些时日,绝对不能对她透露皇子即将夭折的事情。宇文护还将曼陀召进宫来,名义上为侍疾,实则是让姐妹们最后团聚一次。此时此刻,般若虚弱地躺在病榻上,她很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知道命不久矣,便将身后事托付给宇文毓和伽罗,而小皇子此时已经咽了气,为了不让般若伤心,宇文护捂住了春诗的嘴,不准她哭出声来。
曼陀已经赶到宫中,同伽罗伏在般若的床边,般若气若游丝,却泪水涟涟,不舍地注视着两个妹妹,她用尽全身力气,嘱咐伽罗和杨坚好好过日子,要替自己照顾皇子,伽罗泪流满面,痛哭流涕。般若又把目光投向了曼陀。一直以来,自己都对曼陀非常严苛,并不是出自讨厌,而是害怕曼陀做出损人不利己的坏事,如今,自己即将离开人世,只希望曼陀安安分分地做陇西郡公夫人,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肯定会荣华富贵,衣食无忧。般若脸色惨白,嘴唇无力地哆嗦,等到自己离世,就把财产平分给两个妹妹,希望她们以后守望相助。曼陀见到大姐的惨状,感受到她的良苦用心,不由得也落下泪,哭着承认错误,般若将妹妹们的手紧紧攥住,无论何时,独孤家的人都要齐心,不可内斗。
在最后的弥留之际,般若准备见宇文护,她要利用这个男人的爱意和不舍,求他以后对宇文毓等人网开一面。于是,般若换上大红色盛装,悲悲戚戚地依偎在宇文护怀里,回忆着彼此初次相识的场景。宇文护红着眼睛,一度哽咽,许多年前,彼时的般若还是明眸皓齿的少女,跪在佛前虔诚许愿,愿嫁给世上英雄帝王,不负韶华,也就是那惊鸿一瞥,让般若在宇文护心中扎了根,从此再难相忘。般若的泪珠滑落,她声音颤抖,请求宇文护以后立自己的孩子为太子,善待独孤一家,让宇文毓也平安终老。宇文护心里万分酸楚,他只想再问一句,在般若心中,究竟是爱自己还是宇文毓?可是,般若再也没有力气回答,她无力地闭上双眼,香消玉殒,与世长辞。
宇文护彻底绝望了,他痛苦地仰天长啸,抱着般若的遗体,跌跌撞撞地往外走,由于伤心欲绝,宇文护很快体力不支,他瘫软在地上,喃喃地对般若说道,我们回不去家了。
当一切整顿下来,宇文毓在朝堂上宣布,自己准备把大权和虎符都交给宇文护。下朝之后,宇文邕夸赞宇文毓此举做得好,趁着宇文护心有愧意,向他示弱,也不枉费般若临终前的一片苦心。另一边,杨坚安慰伽罗,无论何时,自己都会陪在伽罗身边,不离不弃。这时,冬曲忽然来报,丽华忽然生病了。
得知丽华生病,伽罗忙不迭跑去照顾,杨坚很不放心,便一同陪伴。伽罗焦急万分地摸着丽华滚烫的身子,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杨坚细心,用烈酒为孩子擦拭,很快退了烧。经过此事,伽罗对杨坚又多了几分爱意,杨坚打算以后把丽华接回杨府,自己会待她如同亲生女儿,等到丽华长大出嫁,再为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伽罗知道夫君一片好意,但丽华的身份太特殊,现在的局势又这么微妙,必须三思而后行。杨坚微含醋意,让宇文家族的孩子改姓杨的确是一件大事,还是让伽罗和宇文邕好好商量再定夺。伽罗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此事为何扯到了宇文邕,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明白杨坚的意思。
于是,伽罗哭笑不得地把杨坚拽出来解释一番,丽华是宇文护和般若的孩子,只因自己和宇文邕常常探望,孩子才会胡乱唤作爹娘。杨坚恍然大悟,也解开了心结。冬曲很疑惑,是谁在杨坚耳边乱嚼舌根,说丽华是伽罗的私生女呢?杨坚想到此事,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带着伽罗去找曼陀,质问她为何要血口喷人。曼陀冷着一张脸,她恨恨地瞪着伽罗,道出了心中的恨意。从小到大,自己因为庶出的身份被人看不起,永远低于般若和伽罗,现在,自己的美满婚姻又被伽罗抢走了,怎能不恨?而且,般若所给予自己的一切,不过是怜悯和施舍罢了!
听了曼陀的话,伽罗只觉得寒心,般若在临死前还为家人打算,可曼陀竟如此狼心狗都。杨坚也看不下去了,他郑重表明立场,当初曼陀嫁到陇西,是嫌弃杨家官职低,钱又少,只怪自己当时没有看出曼陀的真面目,还傻傻地动心,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彼此再不相干。说罢,杨坚带着伽罗离开,不料此时收到了宇文毓发来的信号,得知宫中有大事,两人急忙赶过去。
宫中,宇文毓凄惨地看着众人,他口吐鲜血,坦言自己错服了两种相克的药,导致中了剧毒,无药可解,为了不让皇位落入宇文护手中,宇文毓决定传位给宇文邕,并且封宇文邕的母亲为皇太后。宇文邕本来不想接受,但宇文毓苦苦相求,不惜长跪不起,最终,他只能领命,登上高高在上的皇位。然后,宇文毓还准备命杨坚为随州刺史,去东疆上任,十年之内不能更改任命,此举也是为了保护杨坚,给他留一条后路。杨坚只好保证会好好辅佐新帝,共同对付宇文护。
宇文毓主意已定,便在文武百官面前颁布遗诏,宇文护还陷在对般若的思念中,他没有阻拦宇文毓的行为。在最后的弥留之际,宇文毓轻声告诉宇文护,自己不怕死,因为马上就可以见到般若了,只要能和般若生同枕,死同眠,一切就值得,而宇文护穷极一生,却终究一无所获。宇文护听了这番话,被狠狠激怒了,不由得揪住了宇文毓的衣领,宇文毓挑衅地笑着,很快暴毙而亡,新帝登基,宇文邕成了帝王。
曼陀准备返回陇西,临走前,她来到空荡荡的独孤府门外,心中感慨万分。伽罗好心相送,追着曼陀的软轿,无论曼陀是否喜欢自己,都希望她善自珍重,因为自己就这么一个姐姐了。曼陀在软轿里泪流满面,但她终究还是狠着心,没有回话。而伽罗也即将跟随杨坚奔赴随州,姐妹俩天各一方,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曼陀孤零零地离开了京城,她头也不回,让伽罗伤透了心,杨坚看出妻子的心思,只能多加安慰,希望宽解伽罗的忧思,伽罗莞尔一笑,夫妻俩之间早已没有任何芥蒂,以后便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晚,丽华早早睡下,杨坚贴心地与伽罗商议去随州的事宜,伽罗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遇到难题的时候,能有一个人共同承担风雨,这种感觉真好。杨坚宠溺地注视着伽罗,他早已视妻子为掌上明珠。两人谈及般若和宇文毓,伽罗的神色渐渐变得黯然,这些天来,她恍恍惚惚,如同做梦一般,但又清醒地认识到,阿姐的确永远离开了。伽罗还很担心,生怕宇文护会对宇文邕动手,杨坚准备趁着离京前再查查宇文护的动静,及时提醒宇文邕多加防范。
第二天,杨坚收到消息,宇文护准备偷偷盗走般若的遗体!杨坚火急火燎赶到宫中,果然看见宇文护神情肃穆地立在殿中,杨坚怒不可遏,指责宇文护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宇文护则义愤填膺,他不过是想让般若早日入土为安,只要杨坚准许自己的行为,自己就可以保随州十年平安。杨坚略一迟疑,宇文护马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直言指出,杨坚眼睛里有着不小的野心。最终,杨坚默许了宇文护的所作所为,并且命令郑荣对伽罗保密。
杨坚告诉伽罗,齐国的太上皇病逝了,宇文护正在召集兵力攻打齐国,在这个关口上,他没有精力对付宇文邕。听了这话,伽罗才放心地跟随杨坚离开京城,前往随州,两人行至途中,突遇宇文邕在半路等候,杨坚识趣地让伽罗下车,和宇文邕道别。现在,宇文邕更像是伽罗的大哥哥,他将心里话全数说给伽罗听,既然宇文护想要一个傀儡皇帝,自己干脆就放权,让宇文护称心如意。伽罗还是有些不放心,再三叮嘱,和宇文邕依依惜别。看着伽罗话别完毕,杨坚也大大方方下车,和宇文邕正式道别,两人虽是情敌,但此刻却推心置腹地谈话,宇文邕如实告诉杨坚,自己其实活不过三十岁,所以才没有带伽罗远走高飞。杨坚惊愕又沉默,没想到宇文邕身上背负着这么沉重的负担。
告别宇文邕,杨坚和伽罗踏上漫漫长路,两人在车中深情拥吻,杨坚郑重其事地承诺,以后会让伽罗欢喜无忧一辈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时间如流水,转眼之间已经是十年之后,杨坚夫妇将随州治理得井井有条,他们开荒田,建水利,兴学堂,受到了老百姓们的好评,就连济慈军也训练有素,时刻维持城中秩序。更可喜可贺的是,伽罗已经生下一子,取名杨勇,而郑荣和冬曲也结为夫妇,非常恩爱。
这天,陆贞前来拜访伽罗,故人相见分外亲切,伽罗连忙把丽华和杨勇都唤来,让陆贞看看孩子们,看着这暖融融的场面,陆贞决定留在随州住下,和伽罗作伴。陆贞告诉伽罗,自己早已离开齐国,齐国现在的女侍中名为陆令萱,此人心术不正,擅长抢夺政权,甚至假冒陆贞的名头,做一些狼狈为奸的事情,所以,陆贞不堪与其为伍,便云游天下。
杨坚和陆贞见面交谈一番后,不禁感慨陆贞真是一个有才略的女人,寥寥数言就点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郑荣有些诧异,杨坚的心思不就是在三十岁前当上柱国吗?杨坚的眼里射出锐利的光芒,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而是纵横天下!可是,当皇帝这条路太难了,杨坚也怕创业未到一半,就中道崩殂,现在,杨坚只想打稳随州的根基,稳扎稳打,才是关键。令杨坚疑惑的是,陆贞为何要点破自己的想法呢?她身为齐国人,为何要涉足大周的事情呢?
这时,杨坚接到消息,泰州、临州、信州连降大雨,江河泛滥,他赶紧传令,马上筑堤防灾,决不能有洪涝。另一边,宇文邕也在担忧水情,宇文护却突然来到,他已经自作主张为宇文邕挑了皇后人选,乃是突厥可汗阿史那最疼爱的公主。宇文邕无法反抗,只能答应,他现在只关心随州的水灾是否严重,当得知杨坚夫妇治水得力,随州安然无恙,宇文邕才放下心来。然而,出色的杨坚引起了宇文护的注意,他决定让杨坚为迎亲大使,去突厥迎回阿史那公主。其实,这是宇文护的计谋,齐国也想争夺阿史那公主,所以,杨坚此去务必会引发血战,结果凶多吉少。
宇文护的命令很快传到杨府,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突厥公主,可不是那么好迎娶的,齐国的迎亲使派了五千人马,一个个都铩羽而归,难度可想而知。杨坚看问题的角度倒是很独特,他倒觉得,宇文护刻意让自己当迎亲使,是想委婉地告诉伽罗,宇文邕也快有皇后了。可任凭杨坚怎样说笑,伽罗都一脸严肃,她再明白不过,杨坚此去突厥危险重重,需要多加注意,伽罗决定给杨坚准备一些财帛,并且再写信给曼陀和陇西郡公,突厥距离陇西不远,一旦杨坚有危险,陇西也方便派兵援助。
自从杨坚走后,伽罗就魂不守舍,多亏有陆贞相伴,耐心开导,伽罗的心情才得以纾解。但伽罗也很不明白,陆贞为何要教给自己一些治国知识呢?陆贞的神色凝重起来,她以独孤信自裁为例子,语重心长地教导伽罗,想要和宇文护对抗,手里就必须有兵权,否则就是以卵击石,在乱世之中,只有善良是不够的。伽罗这才恍然大悟,决心好好向陆贞学习,加倍努力。
另一边,曼陀正在山中寺庙上香,其实,她早就知道杨坚在前往突厥的途中,一定会路过陇西,但是,曼陀对杨坚的恨意并没有消减,才刻意上山避而不见,这些年来,杨坚和伽罗儿女绕膝,恩爱和美,而曼陀却再无子嗣,难免眼红嫉妒,加上之前的恩恩怨怨,令她始终无法忘怀。而李昞对待杨坚的态度倒是很和善,还拜托杨坚带上李澄一起去迎亲,希望李澄能帮忙把未来的皇后迎娶回来,凭着这份功劳获得一官半职。李昞还告诉杨坚,曼陀凭借般若留下的钱财,这些年做了许多生意,添了私兵,威风凛凛,令人退避三舍。杨坚暗暗感慨,真是物是人非,令人唏嘘。
伽罗收到军情报告,阿史那可汗收了齐国的重金厚礼,突然对大周翻脸了,拦下了大周的迎亲使团,杨坚帮助李澄突围了,但自己却被突厥人交给了齐国使团,至今生死不明!伽罗虽然担心,但仍镇定地稳住大局,让官员们各司其职,把随州的事务交给陆贞,自己则准备去营救杨坚。陆贞见伽罗如此相信自己,便把自己的信物交给伽罗,希望能派上用场。
李澄此刻刚刚回到父亲身边,他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讲了一遍,希望父亲赶紧派兵营救杨坚等人。可是,李昞得知突厥人决意悔婚,还联合齐人围捕大周迎亲团,便起了怯意,不准备发兵救杨坚,只是飞鸽传书给杨忠。李澄感到很对不住杨坚,但李昞执意如此,李澄也毫无办法。正在父子俩相持不下时,曼陀悠悠地走进来,冷着一张脸宣布决定,自己准备去营救杨坚。
李昞冷冷一笑,在这府中,也就曼陀最牵挂杨坚了。可曼陀大义凛然地表示,自己此举与旧情无关,是为了拯救李家上下,如今李澄虎口脱险,而正使杨坚却深陷漩涡,一旦杨坚死去,宇文邕必定迎娶伽罗为皇后,到时候枕边风一吹,伽罗必定不会给李昞好果子吃。曼陀对李昞冷嘲热讽,她现在已经不把李昞放在眼里,整个府中都已经唯曼陀马首是瞻,李昞被她气得晕倒吐血。
就这样,曼陀带着秋词和兵马,踏上了营救杨坚的路途,其实,曼陀对杨坚还是顾念旧情,才愿意舍身相救。而此时此刻,杨坚正在被严刑拷打,苦不堪言。曼陀现在不比以前,她心思毒辣,略施小计就抓到了突厥王子,以此为要挟,终于见到了杨坚。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个杨坚竟然是郑荣假扮的,而真正的杨坚早已脱身,曼陀以大局为重,赶紧先把郑荣救了出去。
另一边,伽罗化妆成一名商人,也在打听杨坚的下落,但却一无所获,她并不知道,杨坚假扮成卖艺的女子,正在想办法混出城去。幸运的是,伽罗和杨坚意外在街头重逢,他们虽然认出了彼此,但却被士兵追赶,伽罗跑得气喘吁吁,她这才告诉杨坚,自己其实又有喜了,有了三个月身孕。杨坚大喜过望,抱着伽罗一路逃跑,把她安置好后,自己则和敌人血战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曼陀及时赶到,于敌兵手下救出了伽罗,还难得地带着伽罗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和杨坚汇合,然而,杨坚一心只关心伽罗,对曼陀视而不见。马车上,伽罗依偎在曼陀怀中,感到非常亲切,她多么希望二姐能忘掉所有不愉快,像小时候那样姐妹情深。曼陀轻轻地拍着伽罗的肩膀,无论她多么讨厌伽罗,也不能看着亲妹妹去送死。伽罗一路颠簸受惊,失血过多导致渐渐昏迷,曼陀陪她坐在车中,等待救兵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