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郡守卫森严,沈骊歌唯有假扮陆府管事,亲自率人以护送粮草为由,谎称陆远入狱,调令黑甲军回城救援。奈何陆平生性多疑,身为一军统帅,即便面对虎符兵函,依旧从容不迫,尚未轻信,而是先将沈骊歌关进柴房,紧接派人赶往建康打探。
幸好沈骊歌大局沉敏,布施有计,提前安排陈少巽等人埋伏半路,截杀小兵,又与霍云里应外合,借助札青混入其中,送来假兵器,传递假消息,证实沈骊歌所言非虚,使得陆平瞻予马首,拔营举兵。
为防陆远有所察觉,刘义康镇守乱势,分散朝中眼线,趁机向皇帝讨来圣旨,暂夺陆远军权,命他务必要在三日之内查明沈氏悬案,人证物证缺一不可,倘若期满未破,毫无所获,不得擅自离开廷尉。
沈家父子惨遭刑讯,身负重创,陆远屈打成招不成,于是强行将二人画押,供认私造兵刃之罪。刘义康尚未获取前方密函,难以保证计划顺利实施,索性吩咐三宝对外宣称彭城王病重咳血,尽量拖延时间,直至沈骊歌飞鸽传书,捷报佳讯,终才倒掉汤药,撕去伪装,引狼入府。
王府正厅,一床古琴,一首行军调,陆远未闻雅韵,但觉萧杀,刘义康以五音作他解,暗示天下根基腐朽,君臣“谋”后世,百废待兴。陆远充耳不闻,执意拿出画押文书,要求刘义康尽早了结此案,从而维护朝堂根基。
怎料刘义康当面撕毁文书,带着陆远登高远眺,纵观建康城门外,陆平率领黑甲军浩荡袭近,挺刀在前,喊杀似震,沈枫携绥远军倾巢出动,剑槊相摩,交战未几回合,竟让对方衣褴褛血,详大败阵。
局势扭转直下,两旁官员寒蝉若噤,陆远故技重施,讪笑刘义康策千场奇谋,总有一子错算,无能为力。与此同时,刘义宣料想陆远会拿符令栽赃自己,威胁四哥善罢甘休,于是决定先发制人,哪怕顶罪赴死,依然要将陆远拉下权位。
临行之际,刘义宣特地剥好板栗,亲自探望孙太妃,同她怀今追昔,随后赶去领罪,正欲如实告禀,岂料刘义康当众喝止,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下令禁足王府思过。陆远因涉嫌谋反,押往廷尉等待发落,陆延弟闻讯大惊,当场昏倒。孙太妃担心儿子安危,抛下所有事务,匆忙前往彭城王府,希望刘义康能够高抬贵手,放过亲弟。
然而沈骊歌执行任务完成,即在返回途中,刘义康顾不得轻重缓急,快马出城迎接。二人郊外见面,沈骊歌纵身一跃,刚刚落地,刘义康未待开口,几步来到身边,直接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相拥,眸起忧色,表达近来种种不安、思念,听得沈骊歌灼灼含笑,心中甜蜜,同他携手归城,话述详细经过。
属下从陆府搜出符令,发现刘义宣豢养精兵,刘义康思及骨肉相亲,迟迟未作定夺。
自从刘义宣禁足思过,长日难捱,期间是非对错,虽不可一眼眀之,却也足以料出七八,只是百官谏奏,皇帝多忌,加上目前证据确凿,想要为其开脱,实属困难。
孙太妃候于门前,为子求情,刘义康无暇应付,特让三宝将其打发,随后来到竟陵王府,问询实禀,知他欲除陆远,假意投靠,不由痛斥。
毕竟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陆、谢、王氏出身高门,历属士族,其中盘根错节,涉及到朝堂各方利益,即便除去陆远,局势未必会被改变,况且皇家接连失去两位王爷,又怎能再有一人以身饲虎。
兄弟隔阂多年,如今坦诚相待,刘义宣终于理解四哥用心良苦,亦然明白道路艰辛,与其连累刘义康进退两难,倒不如主动担下重责,解决后顾之忧。
沈骊歌择日邀约刘义康密聚船舱,亲手相赠武昌官册,岂料许詹匆忙跑来,告知竟陵王前往廷尉认罪。刘义宣自请入狱之前,特地写下几封诀别信,委托季恕分别交给母后、沈骊歌、婉儿等人。季恕本就为主抱屈,心生埋怨,听得沈骊歌出言质疑,当场反驳她若不是身中剧毒,怎会导致刘义宣为求解药,甘愿铤而走险。
陆延弟恳求孙太妃帮忙,奈何孙太妃自顾不暇,无计可施,甚至恼恨陆家牵连儿子。万般无奈,陆延弟只能听从许詹建议,拉下老脸,登门去请谢公出手,但因谢公思睿观通,明知局无转机,自然不肯倾力相助。
孙太妃接过儿子亲写绝笔,逐字细读,心如刀割,即身前往牢狱,怒责陆远故意栽赃,妄害表弟身陷囹圄。然而陆远多智近妖,对于孙太妃,更是棋高一着,他先是爆出彭城王装病蛰伏,暗中蓄势,紧接再以肺腑之言,挑唆孙太妃认清立场,知晓何为唇亡齿寒,倘若他日祸起,陆家难以安身,待刘义宣尽发羽林,统于眇躬,陆氏焉能立足。
陆远姑试一掷,倒让孙太妃闻言讶然,思及前朝,顿觉惶恐,立马与他密谋后路,并在接连数日里绝食断水,惹得刘义康亲自探望,顺势谈及旧事,跪求他能网开一面。刘义康绝非忘恩负义,更没忘却孙太妃当年如何将他救出水火,收于膝下养育,但他既为子孝,亦为人臣,纲纪法度不容轻视,况且目前尚未想到两全之策,面对此景,唯有缄口默言。
眼见刘义康迟迟不肯回应,孙太妃气急攻心,瞬间晕倒。待她醒来后,发觉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提前挂好白绫,假装悬梁自尽,再让侍女春芳引来刘义康,逼他当场保证另想办法,帮助刘义宣避免追责。
堂审当天,廷尉如实禀奏,查明陆远曾于栖霞山铸造玄铁,并在元嘉三年始受竟陵王之命,割地武昌,豢养私兵过万,继而调令围困建康,意图谋逆。累累罪行,应当问斩,陆延弟出言辩护,其他大臣也是各有说词,就当众人争论不休,刘义康早已写好诏书。
彭城王告诉众臣,竟陵王训练私兵,其实是奉了他的旨意,并当堂宣读了,他授权时的诏书。
诏书宣读完毕,彭城王脸色一沉,突然就宣旨,陆远竟然借为国家养兵之机,私造玄铁宝剑,还把为国家训练的军队,当作自家的私兵,并私调军队围攻健康,意图谋反。
彭城王刚宣布完毕,陆远的父亲突然站出来说,私铸玄铁和私调军队之事,都是他一人所为,当时陆远在廷尉府审案,根本没有机会调兵。
见彭城王还有所怀疑,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他告诉彭城王,在他的府中,有这些年来,他铸玄铁石时的往来账目,彭城王如果不信,可以派出查看。
陆父站出来顶罪,这倒出乎彭城王的意料,无奈之下,他只好免了陆远的罪,但剥夺了他的护军职位,命人将陆父押入廷尉府。
廷尉府监牢内,陆远心情沉重的去见父亲,陆父告诉儿子,以后要好自为之,这一次有父亲为他顶罪,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还提醒陆远,在陆府的密室里,有他为陆远准备的家产,让他拿着这些好好的过日子。
竟陵王去见太妃,见儿子安然无恙,太妃激动的,抱着他哭了起来,让他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母亲商量,不要再擅作主张。
朝堂之上,彭城王任命竟陵王为护军,并将黑甲兵符交给了他,竟陵王为霍云等人求情,彭城王不仅赦免了他们的罪行,而且将霍云提为中军校尉。
陆父在狱中自尽,陆远心情十分沉重,他安慰着妹妹不要难过,并当着父亲的灵柩发誓,这笔账他早晚要找彭城王算清。
此时在沈府之中,一片欢乐的景象,沈母带着家人们,在沈府大门口,高高兴兴的迎接沈家父子归来。
沈植看到了子衿,拉着她的手,感谢她这段时间对沈家的帮助,骊歌和沈母也围着沈将军说话,沈乐清想搀扶父亲,却被骊歌抢先,让她的心里,又泛起了对骊歌的仇恨。
太妃到庙堂之上,为儿子祈福,亲手做了他最拿手的桂花糕,招待彭城王和竟陵王,在用膳的时候,太妃听说彭城王,要重金聘沈家的女儿为妻,于是就进行了劝阻;
她知道,彭城王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沈将军所率领的20万绥远军,但她感觉,彭城王用重金,而且要从正门迎娶,这个礼数就有些过了,他这样做的话,让王妃如何自处,让那些大臣们如何去想。
彭城王告诉太妃,他这样的做的目的,就想用沈家来敲打敲打,那些自命清高的大臣们。太妃见彭城王主意已定,只好退而求其次,为沈家之女。从小流落民间,应该不懂得礼数,不如让她先行入府,习熟礼教,彭城王只好答应。
陆远的手下陆云,把他探听到的消息,对陆远说了,陆远觉得,骊歌刺杀过彭城王,既然他们还要联姻,这里面就有文章可做,他决定静观其变。
对于赦免霍云,和任命竟陵王为护军之事,陆远感觉彭城王早晚会和皇上闹翻,在黄权面前,兄弟情深只不过是浮沙。
骊歌去见竟陵王,竟陵王将一个平安结送给她,还将他府中丫鬟小辛,也送给了她。
想起和骊歌相见的情景,竟陵王又百感交集,他趁小辛和骊歌说笑之机,把手悄悄的伸进衣袖,在他身上,竟然还有一只和骊歌一样的平安结。
沈将军和骊歌试剑,见女儿剑法凌厉,武艺高超,竟然不次于他,心中很是欣慰,沈植和沈枫也和骊歌,相处的特别好,三人推心置腹,相处的和亲兄妹一样。
沈乐清去见陆远,愿意在为他效全马之劳,陆远猜到她别有用意,果不其然,沈乐清很快说了实话,她不想远嫁桐城,想让陆远助她嫁入彭城王府,陆远冷冷的拒绝了她。
陆远的妹妹,在野外独自弹琴,想着死去的父亲,她的心里越来越乱,后来将琴弦弹断,晕了过去,师兄上山采药,正好看到她,就将她带回药店诊治,当陆远的妹妹醒来离开时,师兄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还独自发呆。
骊歌和彭城王相会,彭城王教她练字,她带彭城王的街头吃小串儿,两个人你浓我浓,感情越来越深。
为了刺杀彭城王,师傅又安排了新的行动,想让骊歌在大婚之日杀死彭城王,并制定了周密的行刺计划和逃跑方案。
师傅是否离开以后,骊歌却对师傅产生了质疑,他和师兄等人从小被师傅养大,师傅对他们虽然有养育之恩,但她觉得,他们也不应该生活在仇恨之中。
陆云告诉陆远,彭城王不仅换了他们,在中军所有的人,而且还收了陆远的虎符,连城门禁军都换了,陆远很郁闷地叹息,真是一招不慎,前功尽弃。
陆远想让陆云,想办法约见一些大臣,但陆云却认为,这些大臣,连陆老爷的葬礼都不来参加,现在要约,他们肯定也不会见。
陆远觉得,彭城王隐忍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仅仅为了扳倒自己,又问彭城王最近有什么动静,陆云告诉他,彭城王最近时常去仪贤管,和那些学子们论道,陆远玩味着论道两个字,又陷入沉思。
彭城王和学子们论道,竟陵王也参与其中,竟陵王认为,除了要增加才学考量,还应该通过考课,来选拔有才之人,他的观点,学子们,都表示赞同。
有的学子还发表观点,认为中正便是如此,中正之权却掌握在财团门阀之中,这些财团门阀,盘根错节,官官相护,如果不考课,中正根本谈不上公正。
彭城王很虚心地,听取了他们的意见,彭城王认为,还应在全国各地,开设儒学馆,打破失学,开铨选之门,对他们的话语,陆府的心腹之人,都悄悄的记了下来。
陆远去见太妃,把彭城王与那些学子们论道的情况说了,担心彭城王要让那些学子们为官,利用他们和氏族抗衡。
太妃听了,对彭城王的做法嗤之以鼻,问陆远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对策,陆远笑着点了点头,太妃见了,就很高兴的把他叫到自己身边。
沈乐清穿上新娘的衣服,就要远嫁桐城了,送亲的人,在中途休息之时,见那个地方人迹罕至,她将事先准备好的毒酒,拿给他们喝了。
喝下毒酒后,家丁们一个个倒在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沈乐清冷笑着,从轿中慢慢地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