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狐外传

第17集 胡斐赵半山结拜兄弟

孙刚峰娓娓道来原委，胡斐这才知晓陈禹的掌门之位是名不正言不顺，当初他趁着吕希贤病重之时，逼迫对方交出阴阳诀和乱环诀的修炼口诀。吕希贤知道陈禹狼子野心，又不愿门派沦为朝廷爪牙，从而惨遭陈禹杀害，一家四口唯有女儿吕小妹幸免于难。

也正因如此，孙刚峰去找陈禹报仇，可惜根本不是对手，沦落至这等境地。并非是孙刚峰不想离开此处，只因地牢乃是根据太极八卦的原理设计，八卦的机关变幻无穷，每走一步都得根据机关的联动变化，才能知道接下来该走哪一步。

胡斐执意要试上一试，尽管在攀爬过程中很不顺利，屡次触动机关难有进展，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最后一次攀爬成功登顶，二人脱离困境。孙刚峰向胡斐表达感谢，准备当众公开陈禹的桩桩罪行，胡斐也看不惯陈禹欺师灭祖，何况又设计陷害自己，决定陪着孙刚峰走上一遭。

太极门南宗掌门继任典礼声势浩大，各路豪杰受邀前来参加，包括同为福康安身边的两名侍卫，奉命呈送大会请帖。正当继任仪式临近尾声，孙刚峰带着胡斐突然出现，厉声控诉他种种恶行。

陈禹笃定孙刚峰拿不出极具说服力的证据，于是便矢口否认，更要以清理门户为由，意欲对孙刚峰灭口。胡斐及时出手反击，但是陈禹浸淫太极拳多年，不仅内力绝非凡响，功夫已是练得炉火纯青，连连发招令胡斐渐落下风。

千钧一发之际，赵半山现身救下胡斐，并且轻而易举打败陈禹。此人出自太极门北宗，人称“千臂如来”，为人豪爽仗义，交友遍布天下，所以名声在外。南北宗皆属于同宗同源，可是赵半山此手一露，便算已处了陈禹死刑，还有谁敢出头干预。

陈禹忌惮赵半山的身份，气焰瞬间消了几分，没想到赵半山居然带来吕小妹，又在众人面前公开吕希贤的血书。女孩字字句句的控诉，使得在场宾客面面相觑，陈禹如此行径当真是令人发指。

一时之间，大殿上登成僵局，赵半山话头陡转，表面是不动声色，看似为保吕小妹性命，愿将太极门两篇歌诀传授给陈禹，实则是变相点拨胡斐。陈禹求诀近半生，此时听得明白，暗自认为若有十余年苦练，可凭此诀成为武学大师，不由得满心欢喜。

殊不知，胡斐才是真正的大彻大悟，当他听到赵半生的示意，直接上前和陈禹过招，这一招如何可使敌招用空，这一招如何方始见功。数招之间，陈禹拳路已受胡斐所制，紧接重重摔落在地，全身筋脉散乱，与废人无异。

陈禹面色如土，恳求胡斐放过自己，赵半山念及他武功尽失，也便不再追究。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始料未及，掌门接任典礼由此告终，当晚赵半山亲自款待胡斐、孙刚峰等人，听闻胡斐并非太极门中人，竟能有如此一点即通的天赋，内心对之爱极，萌生出惺惺相惜，果断与他结为异姓兄弟。

由于赵半山还有要事在身，需得启程西归回疆，走之前谆谆相诫，劝胡斐勉力学好，又将红花会书信递给孙刚峰，望他代为转交给苗人凤。胡斐听到这个名字如梦初醒，瞬间回想起平归临终嘱托，内心涌起恨意，且在吕小妹和孙刚峰的邀请下，答应陪他们一同前往苗家庄。

石万嗔为田归农炼制好七心海棠的毒药，表示此毒远比当年更甚，至于如何使用全凭他来决定，但是自己不希望牵扯进来。田归农宽慰石万嗔安心，随后派人联系钟氏三兄弟，想要趁此机会让苗人凤神不知鬼不觉地中毒。

第18集 苗人凤惨被毒瞎双眼

大雨瓢泼之夜，胡斐等人在郊外破庄留宿，忽然听得远处传来一阵诡异声音，内容是“阴人上路，生人回避，若有冲撞，百灾齐生”。胡斐觉得这是有人装神弄鬼，偏要去看个究竟，吕小妹担心胡斐的安危，想要喊住他却为时已晚。

狂风大作伴随桀桀阴笑，远远看去甚是骇人，紧接三口棺材盖凭空飞起，三个貌似鬼魅冲向胡斐。由于天色幽暗，兼之雨声不绝于耳，胡斐很难看出对方长相以及招式，完全凭着感觉使出借力之技。

到最后胡斐和孙刚峰配合相宜，联手制服此等鬼魅，通过月色瞧出了模样，衣着怪异，相貌丑陋，问清来历才知是金铃派的钟氏三雄。念及他们不曾伤及人命，也便没有继续追究，孙刚峰忽然想到遗落在火堆旁的包裹，幸好红花会的书信尚在，总算是落下心头大石。

自从南兰痛失腹中孩儿，整日待在房内黯然垂泪，田归农为能让她重新振作起来，便带着她来到自己给若兰准备的房间，表示眼下已有万全之策，肯定能够将苗若兰带回田家。果然南兰信以为真，心情有所好转，并且跟着田归农去正厅观赏戏目。

经过多日长途跋涉，胡斐三人终于抵达苗家庄，主动呈交红花会的书信。正所谓三朵红花惊天地，若是看到红花寄来的信函上有三枚花瓣，意味着会里出现重大变故，苗人凤立马拆开信查看，没想到一阵毒气冒出，只觉双目剧痛，宛似数十枚金针同时攒刺，熏得他已无法视物。

苗人凤用黑布包住眼睛，拔剑相向质问孙刚峰，胡斐忽然想起之前在庄子里的遭遇，意识到这份信函被人调包。随着话音刚落，钟氏三雄直接窜入房内，直言他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此行是为取苗人凤性命。

正因钟氏三雄出手狠辣不留余地，胡斐和孙刚峰也是尽全力护住苗人凤，纵然苗人凤双目失明，但他毕竟是天下第一高手，凭借听觉辨敌，对付这等贼子亦是绰绰有余。一番打斗之中，烛台陆续点燃纱帐，转瞬之间，已是浓烟满屋。

胡斐和苗人凤速战速决，直接解决了其中二人，苗人凤似乎是想到些什么，急忙冲进火势弥漫的房间，不顾自身安危取出胡一刀夫妇的灵位，胡斐见状大卫震撼。事已至此，孙刚峰深感愧疚，意欲自瞎双眼却遭苗人凤阻拦，并未有所怪责。

可如今能够治愈苗人凤，恐怕是只有药王谷的毒手药王，此人生性奇怪，常年隐居在洞庭湖深居简出，若要寻他绝非易事，就算找到对方也未必能够成全。胡斐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要去药王庄，交代孙刚峰务必护苗人凤周全。

陶百岁遇到仅剩一口气的钟老大，才知苗人凤还未死，但是眼睛已然看不见，等同于半废。田归农为此勃然大怒，命令陶百岁加派人手，趁着苗人凤大伤元气之际，务必要查到对方下落，唯有他死才能解心头之恨。

世人皆不知毒手药王真实面目，传闻真假参半，所以胡斐没有半点线索，只能到处询问打听。然而在这期间并不顺利，先是济世堂掌柜故作神秘，明知去往药王谷的方法也不肯告知，紧接又在半路遇见一名男子，全程默不作声。

事实上，这位男子便是药王门大师兄慕容景岳，但是胡斐毫不知情，继续往前赶路，终在一片花海处看到蓝衣少女程灵素。吕小妹尝试各种方法都没能得到程灵素的回应，气得她想要牵马踏过花海，胡斐急忙出声阻拦，引起程灵素的注意，得知他此行是为求药，便让他先帮自己给花浇粪。

第19集 药王谷同门恩怨纠缠

胡斐未有丝毫怨言，直至将两桶粪水尽数浇完，此时夕阳已落山坳，程灵素不再继续刁难，折取一枝蓝花送给胡斐，指引他往东北而去便可抵达药王庄。等到胡斐来到一户农庄前，发现门外种植大片红色血矮栗，刚走几步又看见数具尸首。

原来药王谷三弟子薛鹊嫁给师兄姜铁山之后，二人育有一子姜小铁，因为江湖仇家颇多，所以才隐居在此。本来血矮栗乃是无解剧毒，凑近者吸入毒气回天乏术，可偏偏程灵素栽种的蓝花能够抑制血矮栗，夫妻俩意识到这件事情绝不可被江湖人知晓，命令儿子姜小铁务必要毁掉蓝花田。

眼看着吕小妹身处血矮栗陷入昏迷，胡斐从怀里拿出蓝花让她恢复意识，考虑这处庄子处处危机蛰伏，索性返回寻求程灵素的帮助。果然程灵素像是未卜先知，及早准备好粗茶淡饭，并且邀请胡斐和吕小妹进屋。

茅屋内陈设简单，与寻常农家无异，吕小妹警惕心过重，全程滴水不沾，反倒是胡斐吃得狼吞虎咽，程灵素见状眉梢眼角之间颇露喜色。很快几碗米饭和汤菜都是碗底朝天，胡斐主动帮着程灵素收拾，正说话间，忽闻马蹄嘶鸣。

程灵素闻声冲了出去，只见姜小铁骑马践踏花田，所经之处燃起熊熊烈火，完全未将程灵素的警告放在眼里，最终程灵素用蚀骨钉射中对方，姜小铁负伤纵马奔逃。待胡斐回到房间后，发现吕小妹居然趴在桌上烂醉如泥，明明她是滴酒未沾。

程灵素指向角落里栽种的花朵，表示此花名为醍醐香，花瓣醉人极为厉害，闻久如同醉酒一般，所以正常人都难以驾驭。本来程灵素在饭菜里加了解药，但是吕小妹处处提防，所以才会着了道。胡斐恍然大悟，连忙请教程灵素的名号，程灵素如实相告，所谓灵素二字都是起源于医药典籍。

如今花田已毁，程灵素没有半点难过，表示自己要去寻人，邀胡斐同她前去。胡斐爽快答应，依言扛起分量甚重的竹萝，一路向东走进黑黝黝的树林，紧接着程灵素的叮嘱：不可说话，不可动武，更不可离她三步之外。

紧接着二人钻进草丛，胡斐透过树隙看向外面，直至月夜过半，隐约看到幽幽光亮，提灯是个驼背女子，跛着脚往前走，身旁还有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正是姜铁山和薛鹊。夫妇收到大师兄慕容景岳的纸笺，误以为他已成功种出七心海棠，也是导致姜小铁中毒之人，此番而来便是索要解药。

随着灯笼燃起毒烟，藏在竹萝里的慕容景岳立马现身，幸好胡斐口含程灵素递给他的药丸，确保自身安然无恙。慕容景岳否认自己毒害姜小铁，奈何姜铁山夫妇并未相信，三人缠斗之间，瞧见先前钉在树干上的纸笺，居然闪烁几行小字，除了斥责他们互相残害，不念师门情谊之外，落款注明程灵素。

事已至此，大家这才知晓是程灵素在背后搞鬼，程灵素带着胡斐走出草丛，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并且拿出师父绝笔。然而三人看了这张谕字，面面相觑，全都关念着药王谷至宝“药王神篇”，对于师父因何去世固然不问一句，更无半分哀痛悲伤。

慕容景岳不堪毒烟，当场昏迷倒地，姜铁山和薛鹊同时向程灵素发难，胡斐下意识出手相护。尽管这二人武功略逊，却是极其擅长下毒，也因不敌胡斐，跌跌撞撞出了黑虎林。至于胡斐则是无可避免地中毒，程灵素知道他是为自己受伤，便没有计较之前的约定，主动为他祛毒疗伤。

其实程灵素根本无惧于姜铁山夫妇，毕竟她已事先准备赤蝎粉，即便是触碰到衣衫都会犹如炭火灼烧。胡斐恍然大悟，自认不可小觑程灵素，随之通过和她交谈，逐渐了解到药王谷四位同门之间的恩恩怨怨。

本来无嗔大师只有三位徒弟，分别是长徒慕容景岳，以及二弟子姜铁山和老三薛鹊。初时薛鹊苦恋慕容景岳，未曾想慕容景岳另娶他人，一怒之下毒杀慕容景岳的妻子。慕容景岳为其复仇，使药弄得薛鹊又驼又瘸，容貌尽毁，背叛师门投入师叔石万嗔门下。

但是姜铁山不以为嫌，迎娶薛鹊为妻，怎知慕容景岳又想起师妹的种种好处，不断向她纠缠，继而和姜铁山反目成仇。也正因如此，姜铁山夫妇不得已铸铁为屋，还在屋外种植血矮栗躲避仇家追杀。

江湖上盛传毒手药王的名声，事实上，这些恶贯满盈的事情，都是师兄弟三人屡屡犯下。所以无嗔大师意识到药王谷不可落入他们之手，毅然决然地收了第四位徒弟，也就是现在的程灵素。

说完这些事情，程灵素带着胡斐去找王铁匠，拿着蓝花直奔姜铁山夫妇的住处。此时姜铁山夫妇想尽办法为儿子祛毒，还要顾及程灵素等人闯进来。程灵素让王铁匠封住入口，又在管道处点燃蜡烛。

第20集 程灵素答应救苗人凤

薛鹊笃定入口封住，程灵素必然无计可施，殊不知通风口的蜡烛燃烧片刻，毒烟倒流飘入地下密室。姜铁山夫妇毫无察觉，紧接着陷入昏迷，程灵素让王铁匠凿开入口，走进密室为姜小铁解了七心海棠的毒素。

姜铁山夫妇恢复清醒意识，眼见爱子死里逃生，惊怒交加的神色立时转为喜色，各自心里藏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王铁匠在程灵素的提醒下，拾起木棍对着姜铁山大打出手，姜铁山既不闪避，也不招架，咬着牙任由其殴击，毕竟他们夫妇抢夺王铁匠田地，逼迫他铸造铁屋，确实是有错在先。

胡斐从那王铁匠的骂声听来，知他曾受姜铁山夫妇极大欺压，今日程灵素伸张公道，让他出了这口恶气，倒也是大快人心之举。程灵素见王铁匠气消，要求姜铁山夫妇归还田地，尽早离开这里，并且留下三束醍醐香，足以躲避追杀，但不致杀人再增新仇，薛鹊依言答应。

走出密室之后，王铁匠边收拾行李，边询问胡斐的名字，叮嘱他这辈子要好好对待程灵素，胡斐闻言震惊，表示自己和程灵素才认识一天。然而王铁匠根本不相信，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程灵素喜欢胡斐，可偏偏是胡斐毫不自知。

王铁匠认为程灵素既聪明还有能力，胡斐遇到这样的姑娘喜欢，可真是烧了高香积德，胡斐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正当程灵素和胡斐跟着王铁匠离开时，姜铁山突然追了出来，表示醍醐香需得三个功力相当之人运气施为，方能拒敌，没想到程灵素居然将慕容景岳带来，暗示姜铁山应该趁此机会和师兄化解恩怨。

程灵素和胡斐回到茅舍已是天亮，吕小妹醒来才知程灵素是毒手药王嫡传弟子，经过商榷同意跟他们去救苗人凤，还得要有胡斐的承诺，日后可答应她一件事情。临行之际，程灵素想起师父对自己的谆谆教导，拜别灵位便启程出发。

福康安近来深受乾隆器重，迫不及待跟母妃分享此等喜讯。福老夫人为其出谋划策，告诫他务必要办好这件事情，想来乾隆对他是极尽恩宠，唯有做到江湖之中皆是庙堂，才不负圣上厚爱。

自从上次暗杀苗人凤失败，田归农重金邀请四名武林高手共商对策，他们分别是银毛狮狲、常胜天、佛手兰以及南海鬼王。在座众人皆是对苗人凤恨之入骨，累累血债誓要血偿，可又顾及他武功高深莫测，这才迟迟没有下手。随着话音刚落，钟氏三雄的老大从后堂走出来，透露苗人凤已经失明，功力大不如前，大家士气猛涨，决定召集门徒围剿苗人凤。

孙刚峰为保苗人凤安全，专门为他寻得一处隐蔽山洞，苗人凤唯恐女儿挨饿受冻，寻找食物之余，还让孙刚峰生火取暖，完全不在乎柴火青烟找来仇家。然而山洞阴潮导致若兰生病发烧，苗人凤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明日再下山买药。

与此同时，胡斐途径密林歇脚，独自坐在树下看着木梳发呆，反倒是之前敌视程灵素的吕小妹，忽然和她关系变好，只因程灵素治愈自己花粉过敏的症状。吕小妹一口一个程姐姐叫着，对于她精湛医术赞不绝口，胡斐也是为之感到高兴。

吕小妹处于好奇翻看胡斐的包袱，里面装着简单衣物和刀谱之外，还有程灵素送给他的蓝花，尽管已经枯蔫。程灵素得知胡斐如此重视自己的东西，内心窃喜不已，可当发现胡斐手里的木梳是要送给心仪之人，难免有些黯然失落。

田归农率领众人马不停蹄赶往苗家庄，奈何人去屋空，门徒在苗人凤家守了两天两夜，寸步不离，依旧未见得人影，就连搜查各个山谷出口都毫无所获。钟老大认为苗人凤带着奶娃娃，肯定不会离家太远，请缨先打头阵在苗人凤家里设伏，坐等他出现来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