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会上,诸位知县关于人丁丝绢案也是有所耳闻,他们准备在第二天的时候还下定论,关切民心之意,此时范老借机提起如果朝廷要以此为由头的事情,而这样事情就变得不好办了。
如今全国都在搞清丈,如果认的话,朝廷的胆子会变得更大,下次会来更狠的,几个县令还准备咬牙不认,这样朝廷就能体谅着大家的难处,而一旁的方知县听到大家这么说,也只能随声附和着。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一和范老道别也回各自家里,毛知县也留下来跟方知县一起商议着事情,他还责怪着方知县很是糊涂,本应该悄无声息的转移到自己的线内将事情给办了,而现在却被黄知府截了胡,现如今已经成了三座会审。
方知县听完冷笑着里面很多门道,他认为还是其他知县没有知会自己一生,做着事情都藏着掖着,到如今却埋怨着自己的头上,很是不公平,之后的方知县又询问起毛知县关于架阁库被烧的事情,但是对方还继续敷衍地应付着他。
很快到了第二天,黄知府坐着东,他在高堂上坐着准备审讯帅家默和丰宝玉,两个人听到供词后还坚决不认,丰宝玉直接告诉黄知府,两个人正是被绑架胁迫的。
黄知府听到这跟文书上写的不一样也甚是好奇,然而程仁清又再一次出现在公堂之上,在他一番巧舌如簧的口才之下成功的将丰宝玉怼的不知所措。
当丰宝玉告诉大家是被鹿飞龙绑架的,而他提供的证词却是前后矛盾,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程仁清附和着,让他下次将谎话圆完再讲,之后黄知府将鹿飞龙传上来,他也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一切说的滴水不漏。
程仁清又提供另一位证人老吏,他们拿着对方家里人威胁着让老吏不得不说着谎话,还谎称着自己见过丰宝玉他们,旁边站着许久的帅家默听完他说的,也站出来替自己澄清,他还告诉大家老利在说谎,自己并未与丰宝玉起争执。
帅家默继续称对方刚才说在与丰宝玉争执的时候说出了鱼鳞图册的事情这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己的工作是查账税的事情,而鱼鳞图册记载的是土地的情况,与所查的根本不是一类,所以自己根本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
之后,老吏也被黄知府察觉出他所说的是假话,还准备让他交出幕后真凶,程仁清听到这里很慌张,他也准备继续狡辩,黄知府却令他退下,还直接将老吏强行带下去遭受毒打。
接下来的帅家默和丰宝玉也顺利的得到了无罪释放,丰宝玉还直接告诉黄知府,绑架他们的人也正是鹿飞龙,黄知府也没想继续追究,他就转头又询问起了人丁丝绢案的事情,帅家默直接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查明了真实的情况,毛知县听到这里坐不住了,他连忙起身准备继续阻止追查,却还被恼怒的黄知府勒令退下。
帅家默告诉黄知府,虽然架阁库被火焚烧,一切都无处寻找,但是自己想到别的办法,就要查清楚仁华揽溪两个县的赋役白册,就在他们打算起身办事的时候,两位马大人也及时赶到现场,准备一起参与案件,黄知府随后也通知大家准备下午继续审案。
方知县回去后受到了毛知县的指责,他还准备继续撕破脸皮为仁华县的百姓谋福利。
帅家默吃饭的功夫碰到了父亲的老朋友,对方带来了可口的饭菜,望着眼前摆放的东西,帅家默又想起了和父亲的小时候回忆。
丰宝玉回到家后狼吞虎咽的吃着姐姐做的饭,他准备吃完然后下午继续陪着帅家默。
弟弟因为人丁丝绢案的事情害他吃了不少苦,丰碧玉想让他不要继续趟这趟浑水,现在她也不想让弟弟要什么功名利禄,只想老老实实,踏踏实实的去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然而现在的丰宝玉也下定决心不再继续D博,他也准备开始好好的学习。
回去之后,范老和马文才一起大摆酒席庆祝着功劳,他们在酒桌上有说有笑的,唯独却将程仁清撇在一旁冷落着,此时的程仁清也自觉的躲在一个小桌子旁清冷的喝着闷酒。
不一会儿跟范老喝完酒的马文才也自觉的做到了程仁清的对面跟他斟酌着酒,他还惺惺自作态的提起准备去祭拜他母亲的事,程仁清听到这里很生气,他也直接道出马文才爹当年在科场使出下作的手段,所以才令自己落得如此下场,马文才听完他说的也丝毫不慌张,还故意拿着他出身和自己做对比,对其进行言语羞辱着,而他内心极度愤怒,却只能将这口恶气压在心底,不敢发泄。
之后就到了第二天,黄知府也通知大家继续将人丁丝绢案进行受理,当帅家默站出来后,程仁清还一如既往的上前搅和着,黄知府将他呵斥在一边,让帅家默继续忙活。
很快,帅家默也发现了他们是逐步增大仁华县的税赋比例,也就是说,每一年仁华县多交一点,其余七个县就少交一点,这样整整四年过去,仁华县平白多出了三千五百三十两的税赋,科目也换成了人丁丝绢,一旁的方知县听完这才恍然大悟。
之后的黄知府准备重测土地,程仁清按捺不住随即又站出来准备继续搅和此局,黄知府也知道他的目的,也根本不想听对方巧言令色,直接让属下将他支在一边。
而坐在旁边已久的马大人也站出来说话,他也表示自己愿意为此事出一份力,黄知府在知道这一情况也很惊讶,他随后又高兴地询问着旁边的两位知县,在得到肯定后,就当即表示三日之后在金安八县重新丈量田地,为恢复人丁丝绢案做准备。
当处理完事情后,马大人又故意在黄知府面前提起关于程仁清的处决,他随即命令属下将对方拖出去杖责十下,从此以后不再担任讼师一职,当程仁清被拖在外面准备受罚的时候,他突然醒悟,这才明白中午的时候范老和马文才也商量好对策,他们还故意让自己搅局以此受重罚。
马文才也很是得意洋洋的来到了程仁清面前继续羞辱着他,并告诉他当年是自己故意设计陷害的。
程仁清挨完十大板后强忍疼痛准备回府,却被范老和鹿飞龙等人拦了下来,他们也知道是程仁清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丰碧玉才惹得后面的事端。
程仁清本来准备继续狡辩,听到对方这么说后,他也明白是身边的人出卖了自己,范老对眼前的他很失望,临走前还不忘让手下好好的教育他一番。
而往日风光无限的程仁清此刻就这样狼狈的躺在地面上动弹不得,不久帅家默也出现在他的眼前,还带着程仁清到房间里帮他上着药,他也依靠在墙边跟面前这个人讲着曾经自己满腔热血被浇灭的悲惨经历。
另一边的丰宝玉快马加鞭赶到了任主薄面前找他有要事相商,还询问丝绢全书的事情,探子很快来报金安内乱,任主薄也意识到后面的情况要更加麻烦,当告示贴出的那一刻,周围的百姓都人心惶惶的议论纷纷。
早上的时候丰碧玉见程仁清还躺在那里睡觉,就在旁边一直叫他起来,还询问着丰宝玉的去处,程仁清也不知道对方要去了哪里,他还让丰碧玉去问旁边的帅家默。
看着对方很是担心弟弟的状况,程仁清安慰着对方,丰宝玉现在在仁华县响当当的人物,非但不会有危险,也会风光无限。
之后程仁清站起来后,看着在一旁的帅家默,还感谢着他昨天的出手相助,他还认为两个人是属于同一种人,是这世间不可得的可怜人,而帅家默似乎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他还跟对方介绍着圆周率,程仁清一听到这里就头疼,在离开前还给丰碧玉一条忠告,并告诉他们并没有成为最后的赢家。很快,大爷的女儿小枝因为人丁丝绢案的事情和旁边的官兵起了争执,大爷看着女儿在旁理论,终于忍不住拿起锄头准备跟这些人拼命,几个人还厮打在一起,丰宝玉很快赶过来阻止官兵动手,没想到对方还是非常嚣张,准备按五亩地来报,让他有什么不满道县衙来提告。
等到几个人走后,丰宝玉还告诉老大爷和小枝,让他们去隔壁的县府,那里的知县很明事理,肯定能惩罚这些人,小枝根本不相信她觉得但凡有一个明事理的当官,农民们就不至于跑到山上开荒,随后大爷发话了,他想让女儿跟着丰宝玉一起去他说的地方好好看一看世界。
丈量田亩刚推行七日,有三四个县请求缓刑,刘知县算完掐头去尾路上的时间也有三四天光景,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民怨沸腾,宋通判准备派人去打听,看看老百姓对清丈到底是如何反应,黄知府听完也同意了这种做法。告示贴出后,老百姓们争议声非常大,他们指责着户房的人横行霸道,还希望知县老爷能够为大家主持公道,同时还指责着那些户房将他们家的田地扩充了三分,这样平白无故的交了几百斤粮食,而贴告示的官员丝毫不理会他们的声音,直接离开了。
丰宝玉看到这里才明白眼下的情况,很快,小枝也从旁边的人口中得知了老百姓们遭罪的主谋人物,正是眼下的丰宝玉和帅家默,丰宝玉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准备继续做点什么事。很快他就来到同阳县找到了邓知县想申冤,没想到邓知县直接告诉对方,自己之前跟帅家默有情分所以给足了他面子,丰宝玉准备继续讲什么的时候,邓知县根本听不下去,他当即告诉丰宝玉,自己只是一个流官,并没有什么实权,而那些欺压百姓的官员,也正是私下有人授意的。
邓知县很快将情况秉明黄知府,他当即决定起草一份文书,令各县继续清丈之策。丰宝玉又转头回到揽溪找到程仁清给了他很多银两,让他帮自己寻找丝绢全书的下落。
鹿飞龙在范老的示意之下,继续对事情添柴加火,他跑到老百姓的面前,还将一切责任都摊在仁华县的头上,很快老百姓们聚集在一起前往仁华县闹事。
程仁清和丰宝玉在院子里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他还告诉对方,这一切正是马文才的计谋,这一次帅家默要遭大罪。
方知县在房间里也听到了眼下的情况,他和黄知府一起站在城楼上看着底下的百姓,也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就在黄知府准备拿主意的时候,马文才带着宋通判很快站出来参与此事,黄知府听完决策却也是拿对方没有办法,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文才将人丁丝绢案维持原状。
之后,马文才在宋通判的提议之下,当即决定将帅家默原地处决,解决民怨。
马文才吩咐手下前往抓获帅家默,丰碧玉见到后在一旁阻止着,她还告诉老百姓们这些人要来抓仁华县的恩公,百姓们听完也都纷纷表示不同意,坚决让这些官兵放人,而官兵根本不想理会这些老百姓,他们准备继续带着帅家默离开。
方知县很快赶到现场喝住对方,官兵也禀报着自己是受马文才的命令前来捉拿人,方知县责怪着他们到仁华县拿人也不跟府衙打声招呼,有点不知规矩,而这些官兵却拿着方知县乌纱帽被摘的事情说事,方知县也不在乎,他认为马文才接手的是防务,并不是政务,帅家默也是仁华县的老百姓,而他也坚决不同意看别人的眼色。百姓们听了也纷纷支持方知县的看法,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命人将帅家默带回衙门,城楼下的老百姓听到即刻开始清丈的消息 欢呼不已,大老和小枝在城楼下听到也很开心。
大家纷纷鼓掌,站在城楼上的马文才也因为这件清丈的事情顿时名声大噪,宋通判还在旁边祝贺着他,之后还把方知县将帅家默拿回衙门的事情报给马文才,他也准备亲自去逮人。当马文才来到方知县的门下,他听到帅家默的罪责后,也连连承认着,还准备将他上报给京城,还告诉马文才要秋后才能问斩,马文才坚决不同意,非要原地行刑并责备着方知县一时糊涂,一味地袒护着帅家默。方知县在面对着马文才的威逼利诱,他还是毫不屈服的坦然面对着一切,马文才在走前也给了他五日的时间让他做准备。
趁着夜色,丰宝玉和程仁清两个人快马加鞭赶往了任主薄的府上,又追问着他丝绢全书的下落,而任主薄也是一如既往的态度,丰宝玉激动的上前理论着,程仁清将他安抚后也亲自上阵劝说着对方,很快就上任主薄改变了态度,拿出了当时帅家默父亲交给他的那本丝绢全书。拿到书后,丰宝玉看完发现每个案件都跟宋通判有关系,程仁清还吩咐着准备即刻前往京城,他还让丰宝玉先去法场拖住时间。
五日的期限也很快就要到了,方知县因为这件事情吃不下睡不着,每日每夜都在忧愁着,现在的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保住帅家默,唯一能做的就是带好饭菜送他最后一程。时辰很快到了,在马文才的一声令下后,官员们带着囚犯上场,准备当场执行处决,而此时的丰宝玉和小枝也混在人群中看着前面的一举一动,等到时机成熟后,丰宝玉也让小枝前去带领百姓闹事,丰碧玉也混在人群之中添柴加火。
两边的百姓闹得不可开交,他们还纷纷的往囚犯帅家默身上扔着东西,马文才也容忍百姓们发泄后又继续执行处决,在这个时候,任主薄的儿子带着父亲的遗像披麻戴孝的走到了街的正中央为父亲喊着冤,当老百姓们听到任主薄去世的消息也悲痛不已,场面极度又开始陷入了混乱之中。宋通判很焦急的想尽快处决帅家默,马文才顾及面子,还允许任主薄的家属祭拜着他的父亲,在宋通判的催促之下,他也同意了开始行刑。
丰宝玉也没有办法,他在紧急时刻自己也跑到面前,继续拖延着时间,还直接上前跟宋通判对峙,马文才看到他如此般撒泼,就即刻命令着将帅家默和丰宝玉一同处决。
丰碧玉在人群中听到弟弟要被处决的消息,顿时昏倒在了地上,一柱香很快烧到了时间,行刑的时间也要开始,帅家默和丰宝玉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丰碧玉极度痛苦的想上前阻止着一切,却被周围的人急忙拦下了。就在众人以为两个人要死的时候,程仁清及时出现在法场,将屠夫的刀甩在了一边,在他的身后,也带来了右都御史李世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