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汤宁哭的很是伤心,自己是汤立群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就不是汤家的孩子呢?汤立群眼神呆滞,她疑惑着,大哥的孩子到底去了哪里?如今自己命悬一线,终于知道,赚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健康,正所谓有命赚钱,却没命花钱。汤宁声泪俱下,她不愿再打官司,只想让姑妈恢复健康。汤立群抚摸着汤宁的脸,自己和这个侄女生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她却和自己没有血缘。汤立群越想越激动,她呼吸急促起来,脸色发青,汤宁赶紧给她叫医生。
戴波担心目前的局势对汤宁不利,汤宁装作轻松的样子,坚信自己就是汤继业的女儿。另一边,钟克明拿到了汤宁的血缘检测报告,他慎重打开后,仔细看了起来。
案子继续开庭,钟克明看上去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审判长询问,亲缘检测结果是否已经出来,郑昊率先站出,称结果还未出来。钟克明却一脸得意地拿出了亲缘鉴定书,郑昊见此大吃一惊,因为父亲告诉自己,鉴定结果并没有出来。随即,这个鉴定结果被公之于众:汤宁与汤立群没有亲缘关系,她不是汤家的后代。汤宁猛地站起来,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跌跌撞撞地走到前面,注视着这份将她打入深渊的鉴定书,眼泪夺眶而出。
汤宁独自落泪神伤,周童安慰她,自己私下里也帮汤宁做了亲缘鉴定,结果显示汤宁与汤静有血缘关系!戴波和周童得知这个消息后,都很惊喜,认为在这两份报告中,一定有一份是假的,这是反击钟克明的有力证据。于是,在继续开庭时,戴波将汤宁和汤静的亲缘报告拿出来,他明确指出,现在的两份检测报告是相互矛盾的,汤宁与姑妈没有血缘关系,却与表妹有血缘关系,难道她也是钟克明的女儿吗?钟克明脸色严峻,坚决否认这件事。戴波正好顺水推舟,称就算钟克明的报告是真的,那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汤继业和汤立群一定是亲兄妹,所以更不能根据汤宁和汤立群的鉴定结果来判断,汤宁是不是汤继业的亲生女儿。钟克明认为戴波强词夺理,这么多年来,大家都知道汤继业和汤立群是亲兄妹,戴波马上反击道,这么多年来,大家也都不知道钟克明有儿子,可还不是冒出了个26岁的儿子吗?钟克明脸色铁青,不再说话。
这时,夏云赶到法庭,她坐在证人席上,信誓旦旦地告诉大家,自己在和汤继业结婚之前就已经怀孕,并且在这期间没有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毫无疑问,汤宁肯定是汤继业的孩子。钟克明提出疑问,汤继业一直认为妻子怀的是男孩,而且还有性别鉴定报告,这要怎么解释呢?局势越来越复杂,夏云只好选择和汤宁再做一次亲子鉴定,汤宁哽咽着答应了,但她提出条件,如果自己和夏云是母女,钟克明一方就不得再纠缠这个问题。钟克明对此表示反对,戴波坚称,汤继业已经去世多年,夏云是他唯一的妻子,所以只要证明汤宁与夏云是母女,就是证明了汤宁与汤继业的关系。钟克明哑口无言,因为他无法让汤宁和汤继业做亲子鉴定,只能如此。
汤静知道,周童偷偷拿了自己的样本去和汤宁做亲缘鉴定,她在休庭后气冲冲地向周童兴师问罪,称他吃里扒外。周童赶紧搪塞过去,然后他前来找到戴波,询问他为何要让汤宁与夏云做亲子鉴定,因为法庭上一向主张谁质疑谁举证,如果让汤宁举证,这很有可能会陷入被动局面。这时,汤宁在一旁站出来,承认这是自己的决定和意愿,因为自己不是一个野孩子!一定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钟克明质问夏云,为什么要帮着汤宁说话,夏云也很无奈,事情到今天这地步,还不是钟克明逼出来的。钟克明认为,如果汤宁不是夏云的女儿,那汤业集团的一半股份就都是夏云的了,这么大的利益,何乐而不为呢。夏云有些不屑,她早已知晓钟克明心里的小算盘,否则他怎会提前让自己签署空白的转股协议呢?钟克明见状,塞给夏云一张卡,里面是定金,只要汤业集团的股份归到钟克明名下,他还会给夏云加钱。
重要的一天来到了,法庭即将宣布夏云和汤宁的亲子鉴定结果,因为这是法庭授权做的检查,所以原被告双方都不知道结果,大家十分紧张。终于,法庭宣布,汤宁和夏云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这一刻,所有的弦都绷紧了,旁听的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郑昊转头惊讶地看着汤宁,钟克明满脸得意,戴波和周童很是担心,而汤宁,就在这许多的目光中缓缓走出了法庭。郑昊赶紧追了出去。
汤宁背靠着墙蹲下来,她无声地哭泣着,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郑昊追了出来,却找错了方向,最后戴波和周童将失魂落魄的汤宁带上车,三人一路缄默,只听得见汤宁痛苦的哽咽和抽泣。而郑昊此时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寻找着心上人的踪迹。戴波率先开口,向汤宁道歉,他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否则自己绝对不会让夏云和汤宁做亲子鉴定的。周童也安慰道,汤宁不是孑然一身,她还有这些朋友。汤宁不想多说,她只想去码头。这时,郑昊也骑着自行车赶到码头,他向汤宁走了过去。
钟克明和夏云在一起谈话,夏云难以接受这个结果,明明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就和自己没有血缘呢?如果钟克明没有对报告做手脚,那亲生的孩子到底在哪里?钟克明笑着反问道,自己怎么可能知道夏云的孩子在哪呢?
钟克明告诉夏云,自己当时发现汤宁是AB血型,才对这件事起了疑心,但让自己更吃惊的是,汤宁和夏云竟然没有血缘关系。夏云声泪俱下,她现在心心念念想找回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码头,戴波和周童识趣地走开了,留下郑昊和汤宁两人独处。汤宁憔悴不已,她喃喃自语,自己就不应该去调查真相,更不应该去做亲子鉴定,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一个没有人生来处的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悲更绝望呢?郑昊温柔地揽过汤宁的肩膀,坚定地告诉她,汤宁不是一无所有,自己会一直陪伴她。汤宁哭的撕心裂肺,自己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野孩子吗?
夜幕降临,汤宁回到家里,那个曾经温暖的家,虽然没有父亲的陪伴,但至少那里有母亲,然而现在,自己却没有勇气再踏进家门了。汤宁战战兢兢地走进家,夏云此时正呆坐在客厅里,她看见“女儿”回来,站起身来想问候几句,语气却变得生疏客套,汤宁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她大喊了一声“妈”,冲上去抱住了夏云,失声痛哭。夏云也紧紧抱住汤宁,无论与这个孩子有没有血缘关系,自己都把全部的爱倾注在了她身上,母爱是收不回来的啊!
郑昊决定离开海明所,钟克明再三挽留,可郑昊去意已决。钟克明没办法,只好顺从儿子意愿,还送给他一套房子。郑昊视钱财为身外之物,他分文不取,但表示如果日后钟克明有需要,自己一定会帮忙。钟克明恳切地对郑昊说,能否叫自己一声“爸爸”。郑昊犹豫了一下,最终只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钟克明呆呆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无限失落,亲生儿子竟然还是不愿原谅自己,这是一个父亲最大的败笔。
郑明听说郑昊辞职了,便来探望他。郑明已经改过自新,他知道,弟弟拒绝了亲生父亲的赠与,现在居无定所,便来邀请弟弟搬回郑毅坚的老房子。郑昊听到哥哥这么说,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对他来说,家财万贯和房屋千顷都比不过温暖亲情。另一边,钟克明抚摸着儿子用过的家具,心里波澜起伏,他打心底里喜欢郑昊的聪明睿智,正义果敢,这个儿子是自己最大的财富,可是现在,他却连一声“爸爸”都不愿喊出口,归根结底,都是自己当初抛妻弃子,才造成今日后果。
郑昊决定搬回郑毅坚的老房子,郑明已经将老房子的大屋租给了李胜利,郑昊便住在小屋。郑昊见李胜利和自己同住,不免感到惊喜,两人一起交谈,李胜利表示,自己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和父亲分离了四十年,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自己一定会守在父亲身边,守住亲情。郑昊听后,若有所思。李胜利接着表示,余密把自己赶了出来,所以自己才会租房子住。郑昊提醒李胜利,遗产继承案的诉讼期限是两年,只要不超过这个期限,都可以再提出诉讼。
汤宁和夏云在家里面对面,正襟危坐,汤宁执意要走,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她想出去静一静。汤宁笑着说,自己永远都是夏云的女儿,而现在,自己还有一个新的任务,帮助夏云找到她真正的孩子,也算是报答夏云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夏云听了这话,眼中泛泪,而汤宁虽然脸上笑着,却渐渐红了眼圈,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无论内心多么波涛汹涌,多么痛苦挣扎,表面都风轻云淡。
周童帮汤宁找了一个新的住所,汤宁人住在这里,心却像丢了魂,她日日夜夜都在发呆,思考着自己究竟是谁,身世问题就像是一个沉重的枷锁,锁住了汤宁所有的笑容和快乐。周童拎着好吃的来探望汤宁,可汤宁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周童从未见过如此低沉消极的汤宁,他很担心,却又无计可施。无奈之下,他只能去向郑昊求助。
戴波向夏云询问,是否有汤宁的下落。夏云并不知情,戴波只好安慰她,汤宁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同时,戴波也很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夏云和汤宁也不会做亲子鉴定,那么现在看来,只有找到了汤宁的亲生父母,才能从他们那里找到夏云的孩子。
郑昊从周童那里得知了汤宁的地址,他前去找心上人,两人目光交织,郑昊一字一句地说,你可以躲开所有人,但你不可以躲开我。汤宁的样子像柔弱受伤的小猫,令人心疼,郑昊斩钉截铁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汤宁泣不成声,她投入了郑昊温暖的怀抱,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和支柱。两人和好如初,汤宁坦承,自己从未想过要和郑昊分开,以前之所以提出分手,是因为钟克明施加压力,汤宁不能给郑昊一个大好未来,所以只能选择离开。郑昊坚定表示,感情的事情不能被任何人左右,包括自己的父亲钟克明。汤宁认真地告诉郑昊,自己现在的心愿就是帮夏云找到孩子,她养育自己二十多年,要知恩感恩,好好报答。
周童和郑昊在一起谈心,周童很怀念当初那个乐观积极的汤宁,祝愿郑昊和汤宁之间能有一个好的结果。郑昊对周童表示衷心的感谢。老柯向钟克明汇报,郑昊又住进了老房子。汤立群的术后恢复情况并不太好,汤静现在在公司里做代理董事,称汤立群把所有股份都留给了自己。钟克明表示,这是汤立群一厢情愿的想法。
汤立群术后情况不乐观,她把自己的股份都留给汤静,让女儿做代理董事长。钟克明怎能善罢甘休,他召开董事会,打算公布汤静做代理董事长是不符合公司法和公司章程的,从而制止女儿的行为。汤静没想到,父亲对自己竟然如此绝情,要废除自己的位置。
戴波准备离开天合所,汤宁不解地询问原因。戴波笑了笑,自己刚进天合所负责的第一个案子就输了,没有让薛寒志赚到钱,也很没面子,只好主动离开。汤宁心里有些自责,现在律师界都碍于钟克明的面子,不肯收留戴波,哪里是他的容身之所呢?戴波见汤宁忧心忡忡,转而爽朗一笑,拍了拍汤宁的头发,原来,戴波的同学陈剑要去英国留学读博了,所以把他的律师事务所免费转让给了戴波。汤宁听到这个消息,精神一振,自告奋勇想和戴波一起工作。戴波求之不得,欣然答应。
戴波把签好的律师事务所转让合同交给汤宁,原来,戴波只是合伙人,他把事务所的管理权交给了汤宁,因为汤宁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家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戴波和周童正在帮她一步步实现梦想。经过商榷,几人最终确定,起名为“宁宁律师事务所”,寓意为“息事宁人”和“宁静致远”。汤宁逐渐走出了忧郁,恢复了往日活泼开朗的模样。
为了排除女儿和妻子对自己权利的威胁,废除汤静代理董事长的位置,钟克明准备召开股东会,进行投票表决。老柯提醒他,股东会通知要提前10天发送,汤立群当时留的通知地址是在公司,而她现在一直住在医院,是否要把通知送到医院呢?钟克明不满地瞪了一眼老柯,为今之计,应该让汤立群少掺和这些事,避免她从中作梗,怎能主动将股东会通知送上门呢?老柯心领神会,准备将汤立群的通知寄到公司里,这样一来,汤立群收不到通知就无法参加股东会,那么她手中的票也就自然作废了。
宁宁律师事务所在一个弄堂里,虽然没有海明所气派,但汤宁等人也已经心满意足了,终于有了一个梦想开始的地方,可以一起打拼,共同创业。郑昊约汤宁见面,可怜巴巴地告诉她,海明所不要自己了,那汤宁这里缺不缺人手呢?汤宁心里暖洋洋的,她歪着头调皮地看着心上人,称自己缺个助理。郑昊马上改口叫“师父”,汤宁忍俊不禁,两人拥抱在一起。
宁宁律师事务所正式开业了,大家一起剪彩,十分热闹。郑昊更是把郑毅坚留给自己的司法女神像搬到了宁宁事务所,汤宁见到郑昊如此有诚意,很是开心。
汤静趾高气扬地来到父亲的办公室,她理直气壮地问道,为什么要撤掉汤立群的董事长位置,就算母亲生病了,自己也可以顶替上啊。钟克明看着女儿,他的脸色严肃起来,指责女儿自从当上代理董事长后,坏了公司很多合同,得罪了许多客户,造成了经济损失,这已经引起了其他股东的不满,怎么可能还允许汤静继续胡闹。汤静知道自己争论不过父亲,她决定将这一切都告诉汤立群,让母亲在股东会上投反对票。钟克明并不惧怕女儿的威胁,他一字一句地告诉女儿,如果不怕汤立群气的站不起来,就尽管去闹。老柯告诉钟克明,股东大会的通知已经寄出,除了汤立群,所有股东都收到了。钟克明有些忧虑,尽管没给汤立群寄通知,但汤静最近天天来公司闹,她一定会将消息透露给母亲的。
宁宁律师事务所正式开张了,失魂落魄的汤静来找表姐,她哽咽着告诉汤宁,钟克明把汤立群的董事长给撤了,过几天就要开股东会了,可自己不敢将这件事告诉重病的母亲,心里已经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汤宁给表妹出主意,汤立群手上握了那么多股票,只要她在股东会上投反对票,股东会的决议多半是通不过的。汤静低下头,伤心地哭泣,她怕刺激到母亲的情绪,不敢说出这些话。现在的汤静可谓是孤立无援,这么多年,她一直和汤宁过不去,但这次只有汤宁能帮助她。
汤宁思考了一会儿,决定由自己的事务所出一份授权委托书,设法让汤立群在上面签字,然后汤宁和汤静就可以代表汤立群去开股东会,只要有不利于汤立群的协议,就投反对票。汤静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她十分赞成。钟克明接到了汤静的电话,汤静称自己手里有汤立群签字的授权书,将代表汤立群参加下个星期的股东会。钟克明放下电话,脸色阴沉。老柯在旁边补充,汤静去找过汤宁帮忙。钟克明听后,心里明白了几分,他感叹着,汤宁就像是前世和自己有仇一样,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夜晚,汤宁和郑昊在一起聊天,汤宁感慨着,钟克明早就计划好要做汤业集团的董事长了。郑昊不愿意听到有关于钟克明的任何事情,在他心里,自己永远是郑毅坚的儿子。
股东会到了,汤静和汤宁这对姐妹花一起来到汤业集团,可是却被钟克明告知,股东大会已经开完了,她们来晚了一步。原来,股东大会的法定人数是拥有50%投票权的注册股东,所以钟克明集齐了50%的中小股东,选董事长只需要他们三分之二的投票权即可。汤宁冷冷地看着“姑父”,没想到他把惯用的手段用在了妻子和女儿身上。钟克明不管这些,他只要财富和地位。汤静见父亲如此无情,伤心地跑了出去。
汤宁和戴波给大家开会,讨论宁宁事务所的发展趋势,这时,郑昊带着李胜利进来,李胜利准备让宁宁所代理父亲的遗产案,他相信汤宁等人的实力。钟克明得知这件事,决定亲自出马,律师费减半,做法律研究所的代理人,和汤宁对着打官司。汤宁丝毫不怯场,坚持出战。
李胜利的遗产案开庭了,钟克明询问证人余密,李天然为什么要登报声明,和儿子李胜利断绝父子关系?余密刚想回答,汤宁站起来阻止,称这与遗产纠纷案无关。钟克明持反对意见,他认为这是导致李天然失去继承权的原因。休庭时,郑昊认为钟克明之所以对李胜利进行人身攻击,是因为他们在实体问题上没有必胜的把握。现在,钟克明利用新闻媒体营造了一种声势,让大众认为李胜利是一个逆子,逆子是不应该有继承权的。汤宁安排,当务之急是让李胜利在法庭上忏悔。
汤宁忙的团团转,周童提醒她,工作再忙也要调查自己的身世。可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哪里那么容易查到呢?
案子继续开庭,钟克明请出证人庄超林,是上海市人民医院的医生,他告诉法庭,在2013年1月直到2014年4月,自己一直负责李天然的治疗工作,而在这14个月里,李胜利没有去探望过父亲,直到李天然去世的前几个小时,他才姗姗来迟,医院里所有的人甚至都以为李天然是没有儿女的。李胜利闻言十分愤怒,他低声告诉汤宁,证人在胡说八道,但汤宁听后并没有阻止庄超林,只是告诉李胜利,真情流露就好。于是,庄超林接着作证,称李胜利在父亲的最后关头才来看望,就是为了遗产。
李胜利再也坐不住了,他气愤地指责庄超林和余密串通一气来污蔑自己,明明是余密他们阻拦自己见父亲,可却在法庭上颠倒黑白!汤宁站了起来,她请求法庭,让李胜利坐上了证人席。然后,汤宁让李胜利起立,让大家好好地看一看他。
汤宁充满感情地对所有人说,在这张脸上,写满了悲伤、思念和忏悔,然而经过这两次庭审,被告代理人钟大律师利用他精湛的庭审技巧,将这个人描绘成了一个不孝子,这个不孝子在四十多年前曾经出卖过他的父亲,被父亲逐出家门,当他的母亲去世之后,他仍然不肯和父亲和解,就算父亲临终前一年多都在住院,他都不曾到医院看望一眼,所以尽管这张脸上写满了悲伤,心中充满了忏悔,但是在座的每一位,都可能对此视而不见,那么这是为什么呢?因为钟克明律师已经在大家的脑海里确立了一个假设的现实:李胜利是一个逆子,在这个逆子眼中没有亲情,只有金钱,所以没有人会同情他。回到半个世纪前,李胜利就是个大逆子,是个十足的混蛋!
然后,汤宁停顿了一下,她向李胜利大声提问,47年前,他到底对父亲李天然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气愤和羞辱,以至于要和儿子断绝父子关系?李胜利眼中充满了落寞和悲伤,他忏悔道,47年前,自己做了一件难以释怀、难以原谅的事情,让父亲被打成了现行反革命而入狱,之后,自己去了北大荒。后来,自己知青返城,父亲也平反出狱,但他再也不让自己进家门,因为自从母亲去世后,法学研究院派了一位生活秘书来照顾李天然,就是余密,她一直阻止自己见父亲!汤宁顺水推舟,请求让余密和李胜利当庭对质,让法庭知道真相。
再次开庭时,余密拿出旧报纸,上面刊登着李天然写的断绝父子关系启事。李胜利否认这一点,父亲说过,只要自己写出一部法学专著,就认自己这个儿子,所以自己用了25年时间去写专著,目前已经完成了三本!汤宁见双方争执不下,她指出,改变或者割裂父子关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李胜利被人收养了,因此不能因为启事而判定李胜利不是李天然的儿子,更不能剥夺他的继承权。钟克明死缠烂打,抓住李胜利没有看望过父亲为由,称舆论不会同意让李胜利继承遗产。汤宁反对,不能让舆论引导法律。
余密称自从李夫人去世后,自己搬到李天然家,做生活秘书有10年了。汤宁直接提问,李天然中过风,腿脚不便,家中只有余密和李天然两人,当李胜利要回家时,余密为什么屡屡阻拦?余密称李胜利根本没有回过家。李胜利赶紧反对,他称自己每次回家,余密都找保安对付自己。这时,汤宁拿出花爷调查到的录像视频,上面清晰显示,余密和保安将在家门口的李胜利赶走,余密甚至报警称李胜利行凶,让他在拘留所待了15天。并非李胜利不看望父亲,而是余密在刻意阻挠。余密自知理亏,哑口无言。
汤宁准备继续调查人民医院的录像,她得知李天然临终前最后几个小时的录像没有了,这实在太过巧合了。
继续开庭时,钟克明指出,现在的关键不应该是李胜利有没有回家,而是,李胜利有没有继承权,法律研究所又有没有侵犯他的权利。钟克明认为,本案是属于遗嘱继承,然后,他竟然拿出一份汤宁等人从不知情的纸质遗嘱,甚至还有李天然签署这份捐赠遗嘱的全过程录像。在视频上,李天然签署了遗嘱,把自己的所有财产捐赠给法律研究所。汤宁提问,这段视频的时间,钟克明回答是2014年4月16日上午9点钟左右,也就是李天然去世当天。汤宁继续提问,李天然是在4月16日晚上11点10分去世的,那为什么没有下午和晚上的录像呢?录像不完整,说明其中有问题,应该继续调查。
休庭后,大家在一起讨论,汤宁认为那段被删减的录像很有问题,李胜利回忆到,那天晚上有一个好心的护士把自己放了进去,父亲神志清醒,看见自己也很兴奋,在写给自己的信上还亲笔署名。郑昊拿出信,上面的确有李天然临终前的亲笔签名,但落款日期却是2013年,为什么会这样呢?大家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