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陈开国百年,边疆依旧危机四伏,韩家军驻守西北多年,立下汗马功劳,韩继忠受封定国公,得先帝亲保,无上赫奕。然而此人功高,亦是盖主,皇帝陈承澜近来身体虚弱,愈发忌惮,本想收回兵权,改革兵制,奈何韩家势力不容小觑,唯有先行下旨,宣其子韩十一进京伴读,既可稳定朝堂局势,还能逐步掌控北境。
眼下储君之位空虚,皇权斗争如火如荼,五皇子陈延易与二皇子陈延昊分庭抗礼,各不相让,一个骁勇善战,驰骋沙场数年颇得人心,一个温雅儒谨,亦有权倾朝野的舅家撑腰。如今韩家军风头正盛,两派互相拉拢也属正常,只是韩家有后无子,长女韩元娘根本无法继承大任,若将此事传开,唯恐门庭难宁。
韩继忠虽为武将,熟谙权谋,索性安排女儿顶替孪生弟弟前往国子监就读,并且特地嘱咐她隐藏实力,不可轻易站队。韩元娘听从父命,洗褪胭脂红装,乍变俊俏男儿郎,自从进入京城那刻起,她便开始专注吃喝玩乐,放浪形骸,先是碰瓷国子监司业马车,紧接又到李锦轩抢占雅阁,不但观赏舞姬时破坏规矩,甚至吩咐随行侍女出面挑衅,从而引起同在楼内的五皇子注意,两方侍卫大打出手,胜负结果显而易见,倒也让她与陈延易打个照面。
纵然韩十一奉行圣旨前往国子监读书,可是读书事小,家族存亡最大,她为远离庙堂纷争,刻意对外塑造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形象,还在开学当日迟到,惹得大家不满,包括丞相之子王仲钰,更是打算课后刁难。
由于王仲钰出身士族,姑母亦是当朝贵妃,韩十一确实招惹不起,刚想开溜竟遭众多学子阻拦,所有人争相讥讽,就想看她忍辱钻胯,当场出糗。韩十一表面笑应,趁其不备,反肘相击,继而拔腿就跑,怎料王仲钰出手敏捷,立马抛出简牍将她掷倒在地,正要再次整治一番,却被陈延易出面制止,力保此人。
事后陈延易索要回报,点她当伴读,韩十一悉知其中缘由,也便揣着明白装糊涂,百般推脱,然而陈延易早已打定主意,绝对不会因她三言两语放弃。最终韩十一迫于权利威胁,只得领命,随即进宫面圣,故伎重演,就连平日里善于识微揣摩的老太监也都看不透真假。
今夜清辉,恰逢花灯佳节,韩十一拉着侍女出门游玩,却没想到竟会如此热闹。百姓听闻陈延易将要为民祈福,纷纷聚集永安长街翘首张望,就连丞相之女王希媛也都迫不及待赶来,只为目睹五皇子风采,结果却被韩十一出言打趣,不由恼羞成怒,回呛几句。
正当俩人拌嘴斗舌之际,陈延易手持火炬刚将花灯点亮,没想到数名刺客蜂拥而出,先扑后继向他攻去。百姓见此惊慌四散,唯独王希媛担心陈延易,恨不得冲过去以身挡剑,韩十一明哲保身,先带侍女离开,岂料却在返回牛车途中,竟与刺客狭路相逢。
侍女“金子”和“银子”从小长在沈府,亦是习得拳脚功夫,此番跟随韩十一来京,除了照料日常起居以外,还要保护自家小姐安危,所以对于眼下危机时刻,原本打算拔剑硬刚,怎料刺客毫无开战想法,直接擦肩而过跑出暗巷。
然而惊险刚走,意外紧至,陈延易现身巷口尽头,并且派人前后夹击,最终逼得刺客无路可退,当即恼羞成怒,一把迷药抛向身后三人。俩侍女反应不及,当场昏倒,幸好韩十一用扇子抵挡,但是因为外人在场,不便暴露身手,索性佯装怂包,手忙脚乱喊救命,仍被刺客挟持。
陈延易表现漠不关心,故作离开,趁着刺客分神之际,瞬间射出银针刺中要穴,令其晕厥,吩咐随从将他带回王府审问,随便找个死囚代替服毒自尽。韩十一险些从房檐跌落,狼狈至极,幸好陈延易及时将她拥入怀里,彼此视线相交,仅在一瞬,紧接就见韩十一狠狠咬住陈延易手臂,骂他冷血无情,愤怒离去。
当天夜里,俩人各怀心思待在府内,韩十一认为陈延易城府极深,难以对付,况且频被刺客追杀,愈发觉得朝堂风波不宜涉入,还是尽早脱身为妙。而陈延易悉知韩家以武立身,即便韩十一绝非将门虎子,但也多少学些防身功夫,先前宁从高处摔下也不肯动用轻功,可见其隐藏之深,捉摸不透。
自此之后,韩十一便在“纨绔”道路越走越远,不但带着乌龟上课,甚至将它取名王二,公然挑衅王仲钰,扬眉睨去,得意也极。王仲钰郁愤难平,于是答应她打赌斗鸡定输赢,若赢就要改掉乌龟名字,然而王仲钰喜好舞文弄墨,自然难敌韩十一,还未等他认赌服输,倒让夏博士抓个现行。
韩十一五音不全,七律不通,诗词歌赋毫无特长,却在课间闹出诸多笑话。老先生猜想韩十一出自定国公府,应该精通骑射,谁知韩十一竟从众多宝马良驹里选中一头小驴儿,甚至当场骑着小驴撒欢嘚瑟,对于兵法也是一问三不知。
远房表哥沈成隽为人忠厚老实,同样还与韩元娘幼年立过婚姻,但是自从真正的“韩十一”去世后,韩家便将身份替换,对外宣布韩元娘早夭。韩十一发现表哥心眼不坏,与他相谈甚欢,正要打算做东请客,结果陈延易突然打断二人对话,强行拉走韩十一,当伴读使唤。
起初韩十一根本不稀罕给人伴读,尤其还是面瘫脸皇子,所以她在单独相处时各种捣乱,闹得陈延易颇感头疼。但是陈延易头疼归头疼,倒也还能忍受,尤其韩家这枚大棋是他迈向皇位的第一步,所以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无论韩十一如何折腾,陈延易都能当做视若无睹,随即更以考前复习为由,先把韩十一留在身边,继而让她体验到挑水扎马步、头悬梁刺股。王仲钰善写话本,可他写到关键剧情,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韩十一古灵精怪的模样,顿觉有趣,甚至乐不思蜀,次日便带着绑有蝴蝶结的小公猪上课,用它反讽韩十一。
考试之日转眼到来,韩十一稳夺倒数第一,根本不惧空卷,直接在考场上酣然大睡。王仲钰连同几名学子陷害韩十一带小抄,夏博士信以为真,要求搜身。韩十一担心女子身份暴露,眼见罪名将要坐实,怎料陈延易主动提出帮她。
陈延易自请给韩十一搜身,东摸摸西摸摸地,他倒是不以为然、坦然得很,韩十一却感觉自己是被占了便宜。之后陈延易一句“不必感激本王”更是火上浇油,让韩十一是气不打一处来。
陈延易对韩十一生气的理由百思不得其解。这时,皇帝宣他进宫,因皇帝已知道伴读之事,陈延易猜想之后王家定然有所动作。
晚上,韩十一梦见陈延易嘟着嘴要轻薄她,吓出一身冷汗,更是恼怒。
王仲钰作为权相王丞相之子,却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爱好,就是——写话本。不仅如此,他写出的话本还是家喻户晓,他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就是一点轩的老板。
王皇后与王丞相串通一气,也想要拉拢韩家,甚至在知晓韩十一做了五皇子伴读后,打算放出大招——让王希嫒嫁给韩十一,王丞相自然也希望王仲钰和韩十一走得近些,可王仲钰却不想参与他们的党派之争,一脸置身事外的样子让王丞相恨铁不成钢,之后王仲钰听到和韩家联姻之事,却是一下打起了精神,极力奉劝王丞相不要把王希嫒嫁给韩十一,可见王丞相心意已决,王仲钰又让他把事情交给自己安排。
课上,韩十一成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拿东西扔了先生,又陷害王仲钰那伙人。虽然陈延易的如实相告差点坏了她的好事,但教书先生已经发现王仲钰的两个跟班在开小差,让韩十一达到了目的。
之后,绝不让自己吃亏的韩十一在陈延易、王仲钰被和他的跟班的饭里都加了泻药,陈延易早早地察觉不对,而王仲钰却已经吃了些,跟班顾万更是直接奔着茅厕去了。陈延易警告韩十一不要玩火自焚,韩十一却不怂,直接变本加厉地诬陷他上课看春宫图。韩十一没想到的是,按照规矩伴读必须陪着一起受罚:两人悬腕(把沙袋绑在手腕)抄写论语,陈延易踏踏实实开始抄, 韩十一却作画:乌龟“王二”像,教书先生抖着胡子追着韩十一打,韩十一缩在陈延易身后,误伤了陈延易,趁教书先生慌乱赔罪时,韩十一顺利开溜。陈延易真是无奈又好笑,他知晓韩十一此番折腾,报复是假,不想被拉拢是真。
韩十一赴王仲钰之约,虽早知他不安好心,这次却仿佛收敛,从韩十一一进门就开始拉拢他,又是“十一弟”地叫,又是打探她喜欢的姑娘类型,韩十一猜到什么,便顺着他的话把自己说成一个花花公子,却不知王仲钰突然提起要把妹妹嫁给他,韩十一一口酒喷了出来,因王仲钰称王希嫒貌美如花、性格温柔,她便口不择言地反驳:“你妹妹长得一般又性格泼辣,怎配得上我貌比潘安,再说她身边的丫头都比她乖巧懂事得多,娶她还不如让我娶她身边那丫鬟呢”,一番话把隔壁偷听的王丞相一家得罪得够呛,王仲钰更是呲牙咧嘴,一副欲除之而后快的神色,本来还挺看好这门亲事的王家主母也是气怒难当,彻底绝了这个念头。韩十一见王家人突然冲出来和自己对峙也不露怯,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将她纨绔的形象进行到底。
这消息不久就传到陈延易耳中,他却并不信以为真,只因他早就看透韩十一伪装:遇到刺客时她躲避的步伐十分严谨,绝非不会武之人;悬腕作画时落笔极其稳定,可见常于练字,也绝非不通文墨。
韩十一为了早日表明绝不会被拉拢的态度,一反常态地主动提出留在陈延易府上吃晚饭,陈延易因北境的人大都喜欢烈酒,所以也以烈酒待客,韩十一却认为这是想把她灌醉套话,干脆装醉,之后更是开始作妖:要给五皇子戴绿帽子,于是跑到皇上赐给陈延易的美人房中,扑过去要轻薄美人,却被陈延易挡住,脚下一滑来不及刹车扑倒亲了陈延易一口。
两唇相抵,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懵逼,五皇子的两个侍卫对这一幕更是不忍直视,在这静默到尴尬的氛围中,韩十一慌乱地坐起来,然后跑回了房间,她正对着镜子哀叹自己的初吻,两个侍女推开门走了进来,韩十一迅速整理表情恢复一脸高深莫测,说:绿帽子已经给五皇子戴好了,以后他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当伴读了。
晚上两人做了相似的梦:陈延易拥着一个女人缠绵地亲吻,两人姿态亲密之极,仿若一对神仙眷侣,可当他打量那女子的脸,却见竟是作女装打扮的韩十一。陈延易梦中惊醒,抹着嘴唇不可置信道:“荒唐至极”。
第二日在国子监门口再次见到韩十一,陈延易想起昨天梦里那美貌“女子”,又有了奇怪的感觉,为了消除心中那个猜测,他干脆试了试抱住身旁两个侍卫,又是摸了他们的脸,可心里却没再升起什么奇怪的感觉。王仲钰那次在李锦轩与韩十一肢体接触后,疑惑她身躯柔软、骨架小巧得不似男儿,在王仲钰观察韩十一时,同桌的陈延易不小心与韩十一手指相碰,陈延易一愣,表面还是稳如泰山,心里却已地动山摇——自己真的是个断袖?午饭时,有人因看到五皇子与侍卫的亲密之态,传出许多流言,加之五皇子从来不近女色,这流言便添了许多真实度,不过多久,五皇子是断袖之事便人竟皆知。而王仲钰关注的重点却有所不同,他听着周围人谈论韩十一若扮作女装姿色也不错,却想到:她皮肤、身形确实都更像女子。之后在几次刻意接触,陈延易对韩十一独有的奇怪感觉都从未消失,尽管他一试再试,都毫无改变,陈延易终于认命般承认:本王真的是断袖。韩十一假意为昨晚轻薄美人的事道歉,表明自己不配做伴读,陈延易却道“无妨,你要是喜欢,本王把四个美人全都送你”韩十一一听,惊诧之余连忙拒绝,内心不禁感叹:能忍常人不能忍,倒是个成大事的人。
可细想之后,韩十一又觉自己所想有误,这种被戴绿帽子的事情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好吗?他甚至开始猜想:五皇子也同自己一般女扮男装,就在这时女侍卫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外界有传言,五皇子好男风!”,韩十一豁然贯通:难怪今天他奇奇怪怪的,原是如此!加之外界还有传言说:五皇子找韩十一做伴读是因她相貌出众,所以五皇子看上了她。韩十一一阵恍惚,着实被吓得不轻。
陈延易去与他阵营的李锦轩老板商酌时,老板聊起陈延易逛遍了京中红楼,是红楼姑娘们心中所指,陈延易不知为何有些气愤。之后他又不自觉地想给韩十一买爱吃的汤圆,还好被侍卫提醒。晚上,陈延易辗转反侧,思考自己难道是真的中意韩十一吗?可他是个男人啊。
韩十一和陈延两人都为对方的事夜不成眠,想来想去,两人都决定先维持原样。
王仲钰已经在心里确定韩十一是女扮男装,并且告诉了两个跟班,三人打算一起揭开韩十一真面目,他们偷窥韩十一如厕未遂后又邀请她去蹴踘,王仲钰却横插一脚,不仅在出尽风头帮韩十一赢得比赛,还英雄救美了差点摔倒的韩十一。之后见王仲钰与韩十一姿态亲密,甚至摸韩十一的脸说她皮肤嫩,陈延易立马拉开了两人。
王丞相贼心不死地给韩十一送礼拉拢他,韩十一直接把人轰了出去,还声称王家的人来了自己就要放狗咬他们,王丞相听闻此事明了了她的意思,心知韩家军的协助自己是得不到了,但也决不让她被五皇子一派拉拢。
王仲钰几次三番地试探了韩十一,又使出一计要验明她正身:韩十一赴约于红楼,王仲钰给她安排了一众姑娘服侍,还赶走两个据说是内人的女侍卫让她推辞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