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全村各家开始陆续毁麦田,牛桂香也到黄少花家领棉花种子。领完种子牛桂香想领走霞子,黄少花反对,她说领不领走霞子都认她是娘。田山堂这时匆匆走来,牛桂香忙闪身离开。田山堂质问黄少花怎么像变了个人,她这次为什么铁了心要种棉花,她为什么要听魏守根的话。田山堂说魏守根昨晚专程为种棉花的事去了趟神牛湾,他为什么这么积极种棉花黄少花究竟考虑过没有。黄少花默然,田山堂愤愤离开。
黄少花从地里回来时远远地看到马占成送报纸到黄家门口,关佳玲将马占成迎进家门。此时关佳玲将马占成带进房间,她问马占成传单是怎么回事。马占成辩解说有人把传单放在自己桌子上他就送来了,他不过是个送信的,他说也许有人还惦记关佳玲。关佳玲不满地斥责马占成让他离开。
当晚关佳玲到渡口找魏守根说马占成的事,魏守根叮嘱她远离马占成。关佳玲冷冷地问魏守根过去对黄少花做过什么,魏守根没有回答。这时三来来带人巡逻过来,魏守根看到他们突然一把掐住关佳玲的脖子,关佳玲挣扎大叫。狗剩等人远远地看着这边的动静后马上回去向田山堂汇报。
狗剩汇报说他们看到关佳玲从魏守根屋里匆匆忙忙地跑出来,田山堂听闻魏守根竟然跟关佳玲搞在一起简直难以置信,他气势汹汹地去找魏守根。田山堂在黄少花家里找到魏守根,田山堂盘问魏守根刚刚是不是跟关佳玲在一起。魏守根不满地辩解说,自己没和关佳玲在一起,而且关佳玲那种人不可能看上自己。
关佳玲这时从外面进来。田山堂又盘问关佳玲刚刚是不是去过魏守根那里。关佳玲承认自己去过,她说自己是去问魏守根下雨排涝的事。田山堂狐疑地看向魏守根。黄少花这时站出来说,她相信关佳玲跟魏守根没事,因为她相信关佳玲跟唐程的感情。田山堂没有抓到证据只得不了了之。
转眼棉花丰收的季节到了,地里全是雪白的棉花。黄少花和关佳玲因此戴上了大红花受了表彰。田山堂久悬的心终于落下来,他乐得合不拢嘴。
朝鲜战争终于结束。黄少花第一时间从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她激动地把这个喜讯告诉了母亲。黄家一片喜气洋洋。次日一大早吴区长突然上门拜访,他告诉黄少花自己有从前线回来的战友过来,昨晚他们喝了一宿的酒。这时田山堂从外面进来,吴区长告诉他和黄少花,他得到消息唐程可能马上要释放,不过这个消息暂时不要告诉关佳玲。黄少花真心替关佳玲高兴。
吴区长接着告诉黄少花,自己从战友那里得到消息,赵景松他们部队也从前线回来了。黄少花激动地站起身,喜悦的表情掩饰不住。吴区长其实还有其它关于赵景松的消息,只是他无法面对黄少花也更说不出口。
当晚黄少花收拾了行李把家交给关佳玲照顾后准备去找赵景松。黄少花找到部队司令部,接待她的同志有些遗憾地告诉她,赵景松他们部队确实回来了,只是他在朝鲜作战时换过两次队伍,现在他们也没有确切消息。同志建议黄少花最好去赵景松家里打听。
黄少花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司令部,她不知道以什么身份面对赵景松的家人。但这一次她是铁了心要去找赵景松。黄少花心情复杂地来到赵景松的家乡,刚入村映入她眼帘的就是烈士赵景松的墓碑。黄少花双眼一黑便晕死过去。
黄少花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赵景松家乡的村委会里。村里的老支书告诉黄少花,据送赵景松回来的战士说,赵景松所在的部队遭到美军轰炸,最后那支部队所剩无几,赵景松也在战役中牺牲。黄少花早已泪如雨下。村支书问她到底是谁,黄少花告诉他们自己是赵景松在部队上娶的媳妇。
村支书和村里大娘面面相觑,一个大娘告诉黄少花,他们听说赵景松在部队娶的媳妇牺牲了。后来赵景松上战场前村里又张罗着给他娶了房媳妇。现在赵景松娶的老婆带着他的抚恤金改嫁了,丢下一个儿子靠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活着。黄少花跪求村支书让自己带走赵景松的棺木和他留下的孩子。
黄少花给赵景松的儿子取名赵晨。当她扶着赵景松的灵柩带着赵晨出现在桃花渡时,少花娘和关佳玲都愣住了。
魏守根帮赵景松挖了墓地,黄少花带着赵霞和赵晨披着重孝守在墓地。顺昌爷带着一帮老哥们兄弟怒气冲冲地赶到田山堂家里,村里的老少爷们都集中在田山堂家商量黄少花家里的事。顺昌爷愤怒地说,桃花渡没遇到过这种事,黄少花带着一个没名的孩子,又带回一个没名的男人,现在竟然要在桃花渡为男人下葬,桃花渡几百年来就没这规矩。田山堂非常为难,顺昌爷看他不能处理便怒气冲天地赶去墓地。田山堂等人忙跟了过去。
顺昌爷在墓地怒斥黄少花,他说没看到黄少花出嫁哪来什么男人。他们连招呼都没打就要把一个男人下葬到桃花渡,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黄少花哭着说这要自己怎么说。少花娘哀求顺昌爷让赵景松下葬,她说自己过后会上门赔礼。顺昌爷仍然不依不饶,魏守根再也忍不住,他冲动地操起铁锹要跟顺昌爷那帮人拼命。黄少花死死拉住魏守根。
魏守根大声地讲述了赵晨的身世和赵景松牺牲的经过,村民们无不动容,顺昌爷也垂下头自行散去。田山堂回到家里抱着头沮丧不已,他让牛桂香拿出家里的红被面。很快田山堂捧着红被面带着一帮村里的壮汉,汉子们腰里都系着白布带。顺昌爷则带着另一帮人拖着纸扎灵屋来到墓地。
田山堂来到墓地对黄少花说,赵景松是革命烈士,他的葬礼由村里来办。牛桂香把红被面盖在赵景松的棺木上,田山堂指挥大家将赵景松棺木下葬。桃花渡全村为赵景松举行隆重的葬礼。
这时吴区长赶到,关佳玲一眼便看到跟在吴区长身后的唐程,关佳玲激动地扑进唐程怀里。吴区长将政府补发给唐程的工资交给他,他还让田山堂给唐程找块地安置。唐程笑着说自己就想在黄少花家附近顺便找块地盖个房子就行。从那以后,赵晨姐弟就称呼黄少花为娘,称呼关佳玲为大娘,唐程得空就教赵晨和赵霞读书认字。不久赵晨和赵霞到了上学的年龄送到附近小学上学,黄少花也被安排在粮油站工作。
田山堂看黄少花跟唐程家走得近不满地提醒她说,唐程是反革命,他们必须保持距离。黄少花却嘀咕说,谁好谁坏自己心里有数。那时虽然土地分给各家各户,但有很多村民不善管理穷得连饭也吃不上。村里出现两极分化。黄少花怕影响不好,便让两个孩子上学时带粗粮,白面馒头则藏在家里不敢公然拿出来吃。
这天两个孩子放学回来偷偷从家里拿了馒头跑出去。黄少花回来发现孩子们从家里偷拿馒头十分生气,她没有责怪赵晨而是将赵霞打了一顿。赵晨替赵霞报不平,他说赵霞将午饭让给断粮的芳莲吃了。黄少花才知道错怪了赵霞。中午黄少花让赵霞把芳莲叫到家里来吃饭。
关佳玲心疼芳莲便装了些白面馒头让她带回家吃,芳莲胆怯地说拿回家父亲田山堂会骂的。这时牛桂香也来黄少花家里吃饭,她抱怨说田山堂饭都吃不上了还要啥面子。
牛桂香把馒头拿回家,田山堂果然要面子地责怪牛桂香。牛桂香对田山堂一顿冷嘲热讽,田山堂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出。
晚上黄少花正和关佳玲商量收麦子的事,两人突然听到院子里狗拼命地叫。黄少花和关佳玲走出屋看到屋外有人正在抢收黄少花家里的麦子,两人大惊冲出去阻止抢粮的人。在夜色的微光下,黄少花认出抢粮的是神牛湾的村支书王永泰一伙人。
王永泰无耻地说,他们不是来偷麦子而是来抢。说完王永泰理直气壮地继续抢麦子。黄少花和关佳玲拼命阻止。田里的动静惊动了桃花渡里的村民,魏守根拿着枪呵斥王永泰。王永泰激将魏守根扔了枪跟自己动拳脚,魏守根毫不惧怕地与王永泰打了起来。这时田边有枪声响起,田山堂带着桃花渡的村民赶到。
王永泰理直气壮地说,桃花渡的人偷走了神牛湾的神牛,他们理所当然地要来抢粮。田山堂怒斥王永泰栽赃陷害。很快这事闹到吴区长面前。王永泰说自己发现神牛不见了,偷牛人的脚印直接沿到了桃花渡,偷神牛的肯定是桃花渡的人无疑。吴区长不信这种没有影的猜测,他下令撤了田山堂和王永泰的职,宣称谁能当好家谁就当党支书。吴区长下令给他们几天时间,要不拿出解决办法,要不他们自动退党。
隔天田山堂正吃饭时,魏守根和二旦来向他汇报说神牛找到了,就在河里。田山堂来到河边,魏守根用竹杆指着河边一个位置说,神牛就在河里,他们是巡着河水一路找过来的。田山堂思忖怎么把神牛打捞起来,他不赞成将神牛明目张胆地送回神牛湾,不然会被神牛湾的人反咬一口。
田山堂和秋生几人商议,他觉得神牛的事是魏守根他们自己做的。田山堂带着秋生和三来来来到二旦家,他质问二旦最近为什么跟魏守根走那么近,二旦是不是跟魏守根一起偷了神牛。二旦死不承认,田山堂一声令下,秋生和三来来将二旦制服。二旦大呼小叫起来,他嚷着说是魏守根提供的筏子选的日子。
田山堂将二旦带到吴区长面前。吴区长不相信二旦的话,他问了些细节,结果二旦回答得前言不搭后语。吴区长便知这其中有问题。这时吴区长又问二旦家什么时候断了粮,准备问谁去借。二旦沮丧地说,除了黄少花家他都准备去借。吴区长和众人不解,二旦解释说魏守根特意交代不许找黄少花借粮,他说黄少花拉扯两个孩子不易。
不久上级来人组织开会宣布任命,吴区长升任太极县副县长,同时兼任神牛湾党支部书记。上级同时宣布要成立农村合作社,这项工作由新任的吴副县长来抓。田山堂闻言心中激动万分,黄少花却面露难色。
当晚桃花渡的村民们聚在村委会饱饱地吃了顿饭,只要合作社成立,大家集体劳动集中吃饭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肚子。吴县长看着这一切很是欣慰,他和蔼地对黄少花说希望她也能支持合作社工作,但这事全凭自愿。吴县长临走时特意叮嘱三来来监督田山堂,他担心田山堂逼迫村民入社。田山堂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尊重村民自己意愿。
田山堂回到家心情大好,难得地他还拿酒出来喝。牛桂香揭穿他的心思,她说田山堂就是觉得合作社成立后,所有人所有田所有事都要归他管。田山堂被说中心事掩饰地呵斥牛桂香。
田山堂找黄少花谈合作社的事,他希望黄少花带头加入,他说很多村民都看着黄少花。黄少花不满地说,中央政策入社自由退社自由,她不想加入。田山堂急了,他恼怒地说黄少花根本曲解了中央的意图,他又苦口婆心地劝黄少花看在他们两家两代人的情分上支持自己工作。黄少花为难极了。
当天田山堂就造好名册,在他目光的注视和压抑下,黄少花带头在名册上按了手印。田山堂终于松了口气,黄少花神情不悦地回了家。黄少花家里她极力劝说母亲也同意入社,少花娘痛心地说,他们家的桃花园是少花爹辛苦置下的,她们每天细心照料园子里的果木,如果入社这些果树交到集体,她担心什么都不懂的村民们不会打理果树。关佳玲在一旁插话说,换成自己也不会同意入社。
魏守根这时背着一袋粮食进来,他悄声对黄少花说,要入社了,他们必须留个心眼。黄少花不悦,她厉声呵斥魏守根把粮食背走。当晚魏守根把一些农具悄悄藏了起来。
次日一大早村民们陆续把家里的农具上交,田山堂很满意。黄少花家里,田山堂来收农具,少花娘一脸不悦。三来来拉扯着魏守根到田山堂面前,他说魏守根不仅在农具上刻他自己名字,还把农具往院墙外扔。田山堂怒斥黄少花,魏守根大嚷这事跟黄少花无关。田山堂根本不理,他下令把魏守根押到村委会,同时下令收走黄少花家所有农具。一时间黄少花家里鸡飞狗跳。
少花娘痛心地怒骂田山堂完全变了,他就是个坏人。少花娘又气又急突然晕厥倒地。众人无不惊愕。魏守根挣脱束缚一脚踹下房门,众人将少花娘抬上门板飞快地往镇上医院赶去。
吴县长得到消息匆匆赶到医院,罗院长从检查室出来告诉他,少花娘是突发心肌梗塞,他们这里的医疗技术恐怕很难治疗。吴县长果断下令,一定要尽全力救治。吴县长说完走到外面来到田山堂面前,他恨铁不成钢地斥责田山堂,自己明明交代过他要妥善对待村民入社的事。吴县长命令田山堂去县委办公室等着,田山堂倔强地说,自己就要在这里等少花娘苏醒。
田山堂坚持要等在医院等少花娘苏醒,吴县长狠狠地斥责田山堂。这时只听病房里黄少花撕心裂肺地痛呼,吴县长和田山堂赶紧冲进病房。只见少花娘已然长逝,黄少花哭得肝肠寸断。
县委办公室,吴县长怒斥田山堂说,他的职务暂由秋生代理,同时要给他记过处分。田山堂表示没有异议。吴县长也痛心地说自己也有责任,他也被记了过。田山堂刚回到家就被老爹拿着棍子追着打,田山堂悔恨地躲进棒子地里痛哭。
吴县长参加了少花娘的葬礼,他通知秋生让田山堂来见自己。秋生为难地说田山堂被打地躲进棒子地了。魏守根当即转身去找田山堂,他知道田山堂藏在哪里,他们当年躲鬼子时就藏在那里。魏守根果然找到田山堂,田山堂责怪魏守根不该把农具藏在黄少花家,他说魏守根就是想栽赃黄少花。魏守根闻言扑上去与田山堂扭打在一起。
黄少花赶到厉声呵斥魏守根和田山堂,两人喘着粗气分开。黄少花痛心疾首地说,以后他们谁也不能再提少花娘的事,她说这事他们都有做错的地方。魏守根和田山堂都低头抚面拭泪,当天两人像孝子般抬了少花娘的棺木下葬。
关佳玲引来一个木匠帮忙修理黄少花家里的破旧家俱,木匠说他不要钱只要管饭就行,他说自己两天没吃饭了。木匠吃完饭开始动手修家俱。黄少花回来后发现家里的饼少了,她查问起来。木匠告诉她自己亲眼看到她家的黄狗偷吃了饼,黄少花将黄狗狠狠训斥了一顿。木匠离开桃花渡时,少花家的黄狗记仇追赶着咬木匠,木匠情急之下打死了黄狗。黄狗一向对黄空忠心耿耿,它的死让黄少花一家心里很不是滋味。
桃花渡村民们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大家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一方面是粮食不够吃,一方面合作社的集体食堂里却总是剩饭剩菜。唐程不忍心粮食就这样白白浪费,便以喂牲口为名,从泔水里挑选出能吃的粮食晒干后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果然在第二年,村里的大食堂就撑不下去解散了。
田山堂将村里的粮食都运到一块地里应付上面的检查。吴县长陪省长和专员下来视察时,田山堂指着麦田浮夸地说,他们今年丰收了,这一亩地最少能收近千斤粮食。省长和专员满意地颔首,吴县长心知肚明地赶紧转换了话题。
黄少花这时走过来,她看不惯田山堂浮夸的那一套,她当着省长和专员的面给田山堂难堪。
吴县长很尴尬,他背地批评黄少花不该让他们下不了台。黄少花却义正辞严地说,她就认为浮夸的那一套不对,长此以往会害了国家害了村民。吴县长默认黄少花的观点,但他说全国上下皆是如此,他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天芳莲匆匆赶到黄少花家里告诉她,爷爷走了。黄少花拉着芳莲赶到田山堂家里,只见田山堂等人默默地从屋里出来并关上房门。黄少花诧异地看着大家,秋生痛心地说,老人临走时专门说过要黄少花来送送自己。黄少花念在老人情谊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哪知田山堂却抚着额痛哭着说,他不准备给老人发丧,他准备晚上天黑了悄悄把老人埋了。田山堂自责对不起父亲。
村里的女人们抱着饿得饥肠辘辘的孩子来找田山堂讨活路,田山堂无计可施。这时唐程搬来两筐干饼,他解释说这都是去年他从集体食堂的泔水桶里收集晒干的,现在正好应急。唐程此举为田山堂解了燃眉之急,他迅速把这些分发给饥饿的老人和孩子。
晚上村党支部开会讨论如何度过现在的困难时期,大家愁眉不展。这时魏守根从外踱步进来,他大大咧咧地坐到会议桌前,他说自己有办法让乡亲们再顶两个月,但不知道田山堂敢不敢担责任。田山堂仗义地拍案而起说,只要能让老百姓活下去,什么责任都由自己来担。
魏守根这时才说自己的打算,他说自己在神牛的底坐下发现有一个洞,至于洞里有什么他也未可知。但一直传说神牛座下有宝物,他们如果把宝物挖出来卖掉可以帮乡亲们度过难关。黄少花急了,她说这事千万不能干。田山堂皱紧眉头最后拍板说,这事能干,有什么责任自己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