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胡八一问王胖子什么时候和燕子好上的,王胖子拍着大腿嚎叫道自己真的跟燕子没什么,燕子却一脚踹开了他,气呼呼地质问王凯旋到底睡没睡自己,还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喝醉了走错屋了啥都不知道。胡八一只好把燕子拉到一边询问她具体情况,可是单纯的燕子真的啥也不知道,胡八一无语了,只能让他两就这样过去,反正都还穿着衣服,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了。三人正闹着,村支书带来了胡八一的信,王胖子和胡八一见信都咧开嘴笑了。
原来信是他们的革命战友丁思甜寄来的,当初他们在北京分别后,丁思甜因为家庭成分的原因去了内蒙古克伦左旗插队,当年日本的给水部队也驻扎在这里,每日伴着风景壮丽的大草原和成群结队的牛羊,她很怀念他们当初大串联的革命情谊。王胖子正要提笔回信,胡八一想到丁思甜一个人在那肯定很孤单,决定去草原上玩几天,顺便打探打探这日本人的给水部队。
供销社刘大姐和王胖子正嗑着瓜子说敲山大爷的往事,王胖子只从村支书那打听到敲山大爷是解放后进屯子的,刘大姐听说敲山大爷的儿子就是泥儿会的,被日本人害死在山里,可惨了。两人又聊到丁思甜,王胖子看着丁思甜寄来的照片,满脸憧憬道,忆苦思甜,胜利凯旋,他和丁思甜才真的是一见如故。王胖子走后,敲山大爷来供销社买盐,却看到了王胖子落在柜台上的照片,那照片背后“一九六六,内蒙古,克伦左旗”的字样吸引了他,敲山大爷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更加凝重的神色。
胡八一正收拾行李准备去内蒙,燕子大大咧咧地冲了进来,他知道胡八一他们打着去内蒙交流革命经验的名号,其实就想见丁思甜,所以说啥她也要跟着,可是王胖子和胡八一却不愿意带上她,奈何只有燕子能带他们坐火车去内蒙。
胡八一,王胖子和燕子三人坐上了去往内蒙的火车,火车上,王胖子托胡八一帮自己问问小丁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胡八一却微笑道这忙自己没法帮,他调侃道况且王胖子还要对燕子负责呢。燕子跟着胡八一去了内蒙,现在她总算想明白了,喜欢天上的星星不一定要摘下来,可以天天守着它,看它发光发亮,只是那时懵懂的他们都不懂,燕子说出的其实就是爱情的真谛。
终于到了内蒙,胡八一三人坐在拖拉机上,纵目远眺,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仿佛变成了黄绿色的汪洋,无穷无尽地连绵不绝,牧羊人苍凉的歌声迎风飘扬,浮云野草,冷风扑面,却挡不住胡八一三人初来乍到的热情,几人欢欢喜喜地唱起歌来,一路唱着闹着前进在茫茫草原上。不一会儿,胡八一三人就到了克伦左旗,只见成群的牛羊中有个背影窈窕的姑娘正在挤羊奶,胡八一和王胖子认出那就是丁思甜,两人兴奋地大喊起来,叫丁思甜的姑娘回过头来,莞尔一笑,满目秀气,确实是美到惊为天人。丁思甜身穿一身蒙古族长袍,头上扎了块头巾,看到是旧日的革命战友,激动不已地奔了过来,燕子拖着王胖子拿行李,于是冬日的草原上,胡八一和丁思甜两人微笑相对,久别重逢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喜悦的事情。
这时燕子蹦过来自我介绍,丁思甜热情地帮燕子围上纱巾,她合计着明天带他们几个去骑马,好好玩几天,虽然牧民一般不让外人骑自己的马,但好在丁思甜的户主老羊皮是个外来户,骑他的马没问题。几人正商量着,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几人随着牧民往前一看,只见不远处风云俱变,万马奔腾,惊起一片尘土飞扬,而老羊皮大爷高举着猎枪,踏马迎了上去。丁思甜意识到是老羊皮大爷的马惊了,燕子随即看到不远处的天际正电闪雷鸣,狂风阵阵,是沙尘暴要来了。几个牧民也骑着马上去帮忙,胡八一眼看着受惊的马群越来越不受控制,转身骑了匹马就冲向了翻滚的风暴中。
胡八一一往直前,径直冲往失控的马群,迅速消失在一片混乱中,当他再出现时,竟然骑着那匹唯一的白马,一时间所有马群都跟在白马身后调转了方向。尘土飞扬,万马奔腾,胡八一将马悉数引入了马厩,一场骚乱终于得到了控制。然而他们身后,风沙肆掠而来,老羊皮大喊一声蹲下,那呼啸的风沙几乎吞噬一切,胡八一等人死死抓着马厩的围栏才存活下来。
沙尘暴退去后,画眉将胡八一等人介绍给了老羊皮,老羊皮告诉他们,刚刚出现的不是风沙,而是漠北妖龙,但是胡八一却主张唯物,相信那就是沙尘暴。正在这时,燕子看见不远处的天空,万里无云,光彩绚丽,依稀出现了楼宇的轮廓,她惊喜道那是玉皇大帝的天宫呀。丁思甜笑了笑,解释说那是光线折射下形成的海市蜃楼。老羊皮说那一块是传说中的百眼窟,日本的给水部队就在那驻扎过,胡八一不懂日本人为什么要选择在荒无人烟的百眼窟驻扎,打算和胖子去看个究竟,老羊皮却说起了三十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时日本人的部队来到了百眼窟附近,只见不远处的天际电闪雷鸣,风云变色,数十团龙卷风袭卷而来,直通天际,几乎在一瞬间吞噬了一切,而高山的老羊皮跪在地上不停叩拜,求苍天放过。老羊皮现在依旧后怕不已,胡八一安慰老羊皮当时看到的应该是巨蟒,老羊皮却坚称就是妖龙。正说话间,敲山大爷带着画眉来到了这里。敲山大爷和老羊皮看样子是老相识,但老羊皮似乎并不待见他,敲山大爷问老羊皮为何躲在内蒙这么多年都没有口信,老羊皮怅惘道兄弟们早就死了,过不过得去,都得过去,这就是命数。敲山大爷拉住老羊皮,称自己找到这里也是命数。两人说着说着都面色凝重,几乎动起手来,胡八一和王胖子见状赶紧打圆场。
私下里,胡八一告诉王胖子,这两个说话夹刀带枪的老爷子肯定有过节,王胖子却引用伟大领袖的话道,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胡八一说弄清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才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两人又说到问丁思甜心意的问题,打闹中扯烂了胡八一的裤子。胡八一回到营帐中补裤子,恰逢遇到小丁来送被子,小丁被没穿裤子的胡八一吓了一跳。弄清楚后,小丁干脆自己帮胡八一缝补裤子,两人回忆起大串联时候的事情,温情满满。胡八一趁机帮王胖子问小丁愿不愿意升华下革命情谊,小丁以为是胡八一自己这么想的,羞涩地笑了。正在这时,画眉来找胡八一,为了避免被误会,胡八一要小丁躲了起来。
画眉说自己来是想告诉胡八一,跟他无关的事少掺合。画眉正准备走,燕子也来寻人,胡八一只好大喊自己没穿裤子,画眉闻言懵了,径直躲进了柜子里,而柜子里其实还躲着丁思甜,画眉看到拿着胡八一裤子的丁思甜,傻了眼,丁思甜只能一个劲摇头。胡八一想趁机赶走燕子,燕子却自顾自说起和王胖子睡了的那件事,又把躲在柜子里的画眉和丁思甜两人吓了一大跳。这时,王胖子又要进来了,燕子不想见王胖子,也躲进了柜子,这下胡八一无语了,一个柜子里竟然先后躲进了三个女人。胡八一和王胖子说到了画眉,王胖子吐槽画眉天天丧着张脸,跟办白事似的,柜子里的画眉听到这话,气冲冲地就要往外冲。
好在燕子拦住了画眉,王胖子转言又开始损燕子,燕子气冲冲地出去抽了王胖子一嘴巴,画眉也冷着张脸走了出来,彻底吓傻了王胖子。惊魂未定之时,丁思甜的声音又从他身后传来,王凯旋同志,咱两的革命友谊万古长青。
大草原的夜晚,热情奔放的蒙古人围坐在一起欢声歌唱。丁思甜也被邀请到中间跳舞,丁思甜本就能歌善舞,跳起蒙古舞来也是极美的,一舞结束就赢得大家阵阵喝彩。紧接着王胖子和胡八一也被邀请出来表演,胡八一要大家严肃些,因为他们要展现大革命来临前的凝重氛围。人群安静下来后,胡八一严肃地说起了电影中炮轰冬宫的台词来,那为革命的流热血的氛围一下子就感染了众人,胡八一继续演着,赢得了阵阵喝彩,大家都随着他喊起来,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还一起围着篝火唱起了国际歌,画眉静静地看着,也被胡八一邀请到了人群中。今夜,他们是为革命呐喊的一群年轻人,今夜的大草原,只有如火般温暖的热情。
然而喧闹之外,老羊皮独自躺在一边,敲山大爷告诉他自己找了他们很多年,他听说老羊皮死在日本人手里,绺子也折了一大半。老羊皮称自己还不想死,所以没进百眼窟,但是敲山大爷却要老羊皮给他指个路进百眼窟,老羊皮不想告诉他,敲山大爷用老羊皮家后人的下落跟他交换,原来当初日本人并没有打死他弟媳,他弟媳后来还生下了儿子,人就在东北。
敲山大爷得了去百眼窟的路就回了帐篷,他对老羊皮的话其实只信一半,要画眉找机会撺掇胡八一去百眼窟,算是给他们上个双重保险。敲山大爷告诉画眉,老羊皮曾经害过他,他的话不能信,而至于铜匣子,如果再找不到他恐怕活不过今年。而另一边,老羊皮似乎也并不相信敲山大爷的话。第二天天还没亮,敲山大爷就告别画眉踏马而去,临走前嘱咐画眉见机行事。
天亮之后,丁思甜和燕子叫醒了胡八一和王胖子,原来是羊大爷的马炸群了,众人出了帐篷一看,只见那马群铺天盖地而来,气势吓人,众人躲在蒙古包内才逃过一劫。胡八一等人回到马厩,老羊皮等人发现马不见了,还丢了把枪,而那缰绳倒像是被什么动物咬断的。这时,画眉过来说自己爹不见了。村民担心马群过了国际线到了外蒙,闯下祸可就有了大麻烦,胡八一等人决定前去寻马。
走过无边无际的黄草原,又来到了浅雪覆盖的山间,那雪地里的马蹄印戛然而止,几千匹马竟然凭空消失了。老羊皮见状只是跪下诚心喊着长生保佑,这时不远处的山间传来一阵气波,低鸣不断,胡八一的罗盘针极速旋转起来,燕子最先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众人都感到痛苦不已捂住了耳朵,谁也听不见谁。胡八一反应过来拉着大家赶紧骑马离开。
胡八一等人原路奔回,仓皇逃窜,而他们身后,吞噬一切的黑色风暴铺天盖地袭来。好在前方有一道沟,风力作用下,众人连滚带爬跌落沟中,却依旧躲不过疾风。眼看着燕子和画眉两个人都被卷到了风中,老羊皮死死抓住两个女孩不放,王胖子勒住老羊皮的脚,胡八一和丁思甜也被风吹了起来,一时间一人抓着一人竟然在空中搭起了人梯,狂风肆虐,几个人都无法控制住自己,情况危急不已。好在千钧一发之刻风停了下来,大家伙一连都摔了下来。王胖子急忙去寻胡八一,却看见丁思甜被他护在怀里,王胖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老羊皮告诉大家,这不是黑风暴,而是妖龙,是妖龙吃了他的马群。老羊皮询问画眉在东北可有什么亲人,画眉听了敲山大爷的话,自是不理睬他。画眉说这妖龙来自百眼窟,向胡八一推测马估计都在百眼窟。胡八一微微一笑,知道画眉是想找百眼窟,但却并不想听她的,画眉赌气想要独自去找百眼窟,转身就走。胡八一在叫住了她,在她身后拿出了罗盘针,用十六字风水阴阳秘术的口诀寻起百眼窟来,很快,一行人向着东北方向出发去了。
夕阳西下,余晖落在茫茫无际的大草原上,金光闪闪。一路上,朔风袭人,众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老羊皮又询问画眉的身世问题,画眉还是不愿意搭理他,就算他救了自己,自己也不会感谢他。胡八一宽慰画眉一定能找到敲山大爷,画眉阴着脸说自己只想要他活着。老羊皮见状忽然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一行人更加艰难地前进着。终于遇到了口井,胡八一趴在井口想要打口水喝,却听见幽深的井底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叫声,吓得他脊背发凉。胡八一大着胆子提了壶水上来喝了一口,刚喝完便觉得头晕脑胀,抱着水壶没命地喝起来,好在王胖子及时发现制止了他,胡八一却还是拼命要抢水壶。老羊皮捡起水壶一看,发现是黄皮子的尿,传说中黄皮子能用自己的尿下诅咒,众人听了赶紧去摇胡八一,逼他吐出了水。胡八一奄奄一息醒过来,决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继续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色一变再变,大家走到了一个分叉口,画眉发现前面好像有东西,众人走过去一看发现残石断壁上都是画,上面画着黄仙姑,还有龙。仔细一看,四处竟然都是这样的断石。再往前走,翻过浅雪覆盖的高地,只见放眼望去,全是凸起的小山头,一个接着一个伫立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这便是百眼窟了。老羊皮还在劝慰大家不要进去,里面有妖龙,画眉却闻言就往里冲,众人没有办法也跟着进去了。
进了百眼窟的地界,又走了一会,大家看到了一个石门,上面刻着日本给水部队的番号——3916,胡八一决定进去看看。那石门里竟然空间很大,黑漆漆地通往更深的地下。